争不断。”



“然其中势力最强者,据闻已初步统一诸部,建立一国。”



“名为……‘邪马台国’。”



“邪马台国?”



孙权觉得这名字颇为古怪,追问,“其国之主为何人?”



张昭面色有些古怪,迟疑了一下,方道:



“据闻……其王……乃是一女子。”



“名曰……卑弥呼。”



“女子为王?!”



孙权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嗤笑出声。



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与一丝轻蔑。



“让一妇人统御邦国?”



“此等蛮荒小邦,竟是如此不知礼法。”



“牝鸡司晨,何其荒谬!”



“看来这邪马台国,文明未开,尚在蒙昧之中。”



“比之夷州土人,亦强不了多少。”



张昭劝慰道:



“大王,无论如何,能发现亶州,确定其方位航线。”



“终是我等十年来,不懈发展舟师、探索海外之一大进展!”



“其地虽偏,其国虽陋。”



“然既已成国,或可交通。”



“多一条路,总多一分希望。”



孙权点了点头,深吸一口带着海腥味的空气,努力振作精神:



“……子布所言有理。”



“是孤……一时执念了。”



“传孤命令,详记前往亶州之海图航线,妥善保管。”



“日后,当设法加强与那……那邪马台国之联系。”



“虽不知其国实力底细,然既能在亶州称雄。”



“想必……亦有几分军事潜力。”



“继续派人盯着,若有契机,或可引为外援。”



“哪怕……只是牵制汉朝沿海注意,亦是好的。”



“老臣领命。”



张昭躬身应道,正欲转身下去安排,孙权却又叫住了他。



“子布,且慢。”



孙权的目光再次投向西方,声音低沉。



“中原……近来可还有别的消息?”



“尤其是……吴地故土?”



张昭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更深的无奈,回禀道:



“回大王,自那逆王刘永事败被废,病死于流放途中后。”



“汉朝便往吴地派遣了新的刺史,乃是诸葛亮之门生。”



“为人精明干练,到任后大力整顿吏治。”



“加强海防,稽查私港。”



“此前……我等派往会稽、吴郡沿海,意图……掳掠些人口、物资以补充实力的船队。”



“尚未靠岸,便被汉军水师巡船发现。”



“一番交战,无功而返,还折损了两条船……”



孙权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他沉默了许久,才无力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凉:



“孤……知道了。”



“你……先去忙吧。”



张昭看着孙权那萧索落寞的背影,心中亦是酸楚。



暗叹一声,默默行礼告退。



高崖之上,再次只剩下孙权一人。



海风更劲,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



花白的须发在风中凌乱飞舞。



他极目西望,那片承载着他荣耀与梦想的故土。



在视野的尽头,只剩下一条模糊的、与灰蒙蒙天空相接的细线。



中原的棋局,已然尘埃落定。



他连作为对手的资格,似乎都正在失去。



而在这蛮荒的夷州,内忧外患,前途迷茫。



光复之梦,反攻之志。



在这无情的现实与浩瀚的海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如同这海上的泡沫,随时可能破灭,了无痕迹。



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与绝望,将他紧紧包裹。



……



建兴元年的洛阳城,似乎更早地挣脱了先帝大丧带来的肃杀与悲戚。



新君登基,大赦天下。



又恰逢新春,尽管礼制上仍有许多禁忌。



但那股潜藏在市井巷陌间的生机与躁动,却是宫墙也阻挡不住的。



积雪初融,嫩芽初绽。



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新朝的新鲜气息。



商铺虽未敢大肆张灯结彩,却也悄悄换上了崭新的幌子。



百姓们脸上多了几分轻松,谈论着新皇的仁德与对未来的期盼。



然而,在这片看似复苏的祥和之下。



权力的暗流与新旧势力的摩擦,却如同冰层下的河水,悄然涌动。



这一日,



已近午时,阳光难得地驱散了连日阴霾。



光禄勋刘琰,乘坐着一辆装饰颇为华贵的四轮马车。



正慢悠悠地行驶在通往其府邸的宽敞街道上。



马车帘幕低垂。



车厢内,刘琰微闭着双眼。



面色却并不舒展,眉宇间凝结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



他虽是汉室宗亲,与先帝刘备论起来算是远支族亲。



早年凭借这层关系以及在创业初期的一些微末功劳,得以位列九卿之尊。



掌管宫廷宿卫及礼仪。



看似尊荣,实则权柄有限。



如今新帝登基,大封群臣。



关、张、诸葛等家族风光无限。



连带着其门下故吏也鸡犬升天。



而他这位“老牌功臣”,却仿佛被遗忘了一般,依旧原地踏步。



甚至因与新帝关系疏远,隐隐有被边缘化的趋势。



这让他心中如何能不憋闷?



正心烦意乱间,马车猛地一顿。



伴随着车夫一声惊惶的呵斥与马匹不安的嘶鸣,骤然停了下来。



巨大的惯性让刘琰险些从座位上栽倒,更是将他满腹的愁闷瞬间点燃成了怒火!



“混账东西!如何驾的车?!”



刘琰一把掀开车帘,厉声喝问。



只见车前不远处,一名身着普通军士服、风尘仆仆的兵卒跌坐在地。



正揉着肩膀,脸上带着痛楚与惊怒之色。



显然是马车转弯时,未曾留意,撞到了这名沿街巡逻的士兵。



那车夫见惊扰了主人,又见对方只是个小小兵卒。



为了推卸责任,立刻跳下车。



指着那士兵的鼻子破口大骂: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这是光禄勋刘大人的车驾吗?”



“竟敢冲撞!惊了大人车驾,你担待得起吗?”



“还不快滚开!!”



那士兵平白被撞,本就恼火。



见这车夫不仅不道歉,反而恶语相向,仗势欺人。



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一把揪住车夫的衣襟,怒道:



“分明是你驾车鲁莽,撞人在先,还敢出口伤人?!”



“什么光禄勋的车驾,撞了人就不用讲理了吗?!”



说罢,抡起拳头,便朝着车夫身上招呼过去。



拳拳到肉,打得那车夫嗷嗷直叫。



刘琰在车上看得分明,见自家车夫被打。



又听那士兵言语中对“光禄勋”似乎并无多少敬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哼一声,对随行的几名健仆喝道:



“还愣着作甚?将这狂徒给本官拿下!”



“让他知道知道,冲撞朝廷命官车驾,是何等罪过!”



几名健仆得令,如狼似虎般扑上前去。



将那士兵与车夫分开,随即对着那士兵便是拳打脚踢。



那士兵虽奋力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



顿时落入下风,被打得鼻青脸肿。



刘琰见己方占了上风,这才整理了一下衣冠,缓缓踱步下车。



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被打得蜷缩在地的士兵,傲然道: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的东西!”



“本官乃光禄勋刘琰!”



“今日便代你家将军,好生管教管教你这等目无尊上的丘八!”



他本以为亮出身份,对方必会惶恐求饶。



谁料,那士兵虽被打得狼狈,却猛地抬起头。



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非但毫无惧色。



反而充满了讥诮与不服,他嘶声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刘琰刘大人!”



“呵,好大的官威啊!”



“可惜……你这官威,怕是摆不了多久了吧?”



士兵的话如同毒针,狠狠刺中了刘琰心中最痛处。



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那士兵却不顾他的脸色,继续嘲讽道:



“谁不知道,新皇登基,大封群臣。”



“关家、张家、诸葛家,哪个不是风光显赫,子弟遍布朝野?”



“可您刘大人呢?”



“十年前先帝在时,您就是光禄勋。”



“这如今都换了天子了,您怎么……还是光禄勋啊?”



“啧啧,位列凌烟阁的开国功臣,混到这份上。”



“也真是……难得啊!”



“怕是先帝爷留下的那点香火情,快要烧完了吧?”



这番话,可谓字字诛心!



将刘琰倚仗宗亲身份、实则才能平庸、在新朝备受冷落的尴尬处境。



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周围早已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刘琰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羞愤交加,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指着那士兵,手指颤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你这狂徒!”



“安敢……安敢如此辱我?!”



“给我打!往死里打!撕烂他的嘴!”



盛怒之下,他竟失态地命令家仆:



“给本官……给本官朝他脸上吐口水!”



“让他知道侮辱朝廷重臣的下场!”



家仆们虽觉此举有些过分,但不敢违逆主人。



只得一边拳脚相加,一边真的有人朝那士兵脸上啐去。



那士兵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猛地挣扎着,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



“刘琰老儿!你欺人太甚!”



“弟兄们!刘琰纵仆行凶,侮辱军士!”



“都过来啊!!”



他这一嗓子,顿时引来了不远处一同巡逻的十几名兵卒。



这些人见同伴被打得如此凄惨,还遭唾面之辱。



皆是义愤填膺,立刻冲了过来。



将刘琰的马车连同他本人,团团围住。



怒目而视,不让其离开。



“让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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