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群丘八,想造反吗?!”



刘琰见这些底层兵卒竟敢阻拦自己,更是怒不可遏。



感觉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几条看门狗,也敢拦本官的去路?”



“莫不是当真以为我刘琰……”



“已经虎落平阳,任由尔等欺辱了吗?!”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之际。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队盔甲鲜明的骑兵飞驰而来,为首一员将领。



身材魁梧,面色枣红。



目光锐利如鹰。



正是新任镇南大将军、兼领执金吾,掌管京城治安的魏延!



魏延勒住战马,目光一扫,便已大致明白发生了何事。



那名挨打的士兵如同见了救星,连滚爬爬地冲到魏延马前。



指着刘琰,悲声控诉道:



“魏将军!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光禄勋刘琰,他纵容家仆,殴打士卒。”



“还……还让人朝小的脸上吐口水!羞辱小人!”



“求将军明鉴!”



魏延闻言,那双锐利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寒光四射。



他催马缓缓近前,直到距离刘琰不过数步之遥。



才停下,上下打量了刘琰一番。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冷笑,声音如同金铁交击:



“我道是谁,敢在洛阳街头,如此肆无忌惮,殴打本将军麾下巡城士卒……”



“原来,是九卿之一的刘大人,刘光禄啊!”



“真是……失敬,失敬!”



刘琰听出魏延话语中浓浓的讥讽之意,心中怒火更炽。



但面对这位以勇猛善战、性情骄横著称且手握实权的大将军。



他也不敢过于放肆,只得强压怒火,反唇相讥:



“魏将军不在南境镇守,或是于衙署处理军务。”



“怎有如此闲情逸致,来管这街头琐事?”



“莫非是这洛阳城的治安,已经好到让执金吾无事可做了吗?”



魏延冷哼一声,声震四野:



“非是吾欲管闲事,乃是刘大人你,打了我的人!”



“吾身为执金吾,麾下士卒受辱,岂能坐视不理?”



“今日,便是专程来向刘大人你……讨个说法!”



“讨说法?”



刘琰强作镇定,“魏将军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手下吧!”



“目无尊长,冲撞车驾,口出狂言。”



“本官替你教训一下,有何不可?”



“若非他们无礼在先,岂会自取其辱?”



“放肆!!”



魏延勃然大怒,声如雷霆。



“刘琰!你纵仆行凶,证据确凿。”



“还敢强词夺理?”



“来人!将这老儿,给我从马车上‘请’下来!”



此言一出,不仅刘琰及其家仆惊呆了。



连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和那些围住马车的士兵也都吓了一跳!



光禄勋乃是九卿高官,地位尊崇。



魏延虽是大将军兼执金吾。



但如此公然下令将一位九卿拖下马车,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一名副将连忙凑近魏延,低声提醒道:



“将军,三思啊!”



“刘琰毕竟是宗室,官居九卿。”



“如此……是否太过……”



魏延却毫不理会,目光如刀。



扫过刘琰那辆华丽的马车,以及他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



声音带着极度的不屑与鄙夷,朗声道:



“宗室?九卿?哼!”



“倘若他刘琰当真有真才实学,为国立下大功。”



“岂会十数年来,依旧原地踏步,止于一光禄勋?”



“尔等莫非不知,彼不过是仗着与先帝那点微末的远支宗亲关系。”



“方得跻身功臣之列,滥竽充数罢了!”



“似这等只知倚仗身份、实则酒囊饭袋、如同衣架木桶般徒具其形之辈。”



“早该剔除出朝堂,滚出京城。”



“免得玷污了我等真刀真枪、浴血奋战搏来的功名!”



他这番话,可谓刻薄至极。



将刘琰最后一点遮羞布也彻底撕碎!



刘琰听得面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浑身颤抖,几乎要吐血。



而魏延的亲兵可不管那么多,听得将军下令。



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推开试图阻拦的刘琰家仆。



粗暴地将刘琰从马车上直接拽了下来!



刘琰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官帽滚落,发髻散乱,官袍沾满尘土。



可谓狼狈不堪,颜面尽失!



“魏延!你……你胆大包天!”



“竟敢如此折辱朝廷命官!”



“本官……本官定要上奏陛下,参你一本!”



“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琰趴在地上,羞愤欲绝。



指着魏延,声音凄厉地嘶吼。



魏延端坐马上,俯视着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刘琰,脸上毫无惧色。



反而带着一丝戏谑,



“参我?好啊!”



“本将军正要问问陛下,如今朝廷三令五申。”



“严禁奢靡之风,百官当以身作则。”



“你刘琰身为九卿,却依旧乘坐如此逾制奢华之马车。”



“招摇过市,此为其一!”



“其二,你纵仆殴打在编巡城士卒,并加以侮辱。”



“破坏军民关系,此为其二!”



“到了陛下面前,你我便好好理论理论。”



“看看到底是谁,该被治罪!”



刘琰闻言,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这才想起,自己因为这段时间心中憋闷。



故意乘坐这辆较为华丽的马车出行,以示不满。



却忘了如今朝廷正在风头上整顿奢靡!



而且今日之事,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



若真闹到御前,以新帝如今倚重魏延等武将、又意图打压他们这些老牌勋贵的态势。



自己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他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作了惶恐与怯意。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捡起官帽,色厉内荏地道:



“哼!本官……本官不与你这等武夫一般见识!”



说罢,便想钻进马车,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站住!”



魏延却一声冷喝,令士兵再次拦住去路。



“刘大人,这就想走?”



“你辱我麾下士卒,难道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刘琰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延:



“你……你要本官,向一个兵卒道歉?!”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奇耻大辱!



“没错!”



魏延态度强硬,“今日你若不当着众人的面,向我这位弟兄赔礼道歉,便休想离开!”



就在双方再次僵持不下之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原来是负责京城部分区域防务的安汉将军王平与领军将军张翼,闻讯率队赶来。



他们见是魏延与刘琰冲突,心中都是一凛。



魏延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而刘琰毕竟是宗室九卿。



事情闹得太大,于朝廷颜面有损。



二人连忙下马,上前劝解。



王平对魏延拱手道:



“文长将军,息怒,息怒!”



“刘大人毕竟是朝廷重臣,今日之事,想必是个误会。”



“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各退一步,如何?”



张翼也劝刘琰:



“刘光禄,魏将军性情刚直,您也是知道的。”



“今日之事,闹将起来,于您面上亦是不好看。”



“不如……稍作退让,大事化小?”



他们深知魏延吃软不吃硬,主要还得劝魏延。



几人好说歹说,魏延见王平、张翼给了台阶。



又见刘琰那副狼狈模样,气也出了大半。



这才冷哼一声,语气稍缓:



“既然王将军、张将军出面说和……”



“也罢!让他刘琰,给本将军赔个礼。”



“今日之事,便作罢!”



“否则,定不干休!”



王平、张翼又赶紧去劝刘琰:



“刘大人,您看……魏将军已经退了一步。”



“不过是一句道歉的话,您便服个软,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真闹到陛下面前,对谁都不好。”



刘琰脸色变幻不定,心中屈辱万分。



但看看虎视眈眈的魏延,又想想如今的局势。



知道再僵持下去,自己只会更丢人。



他咬了咬牙,极其勉强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



对着魏延的方向,含糊不清地、毫无诚意地拱了拱手:



“今日……是刘某……冲动了……”



“魏将军……海涵!”



说罢,也不等魏延回应,如同躲避瘟疫一般。



迅速钻回马车,命令车夫立刻驱车离开。



连那挨打的车夫和散落的东西都顾不上了。



看着刘琰马车仓皇远去的背影,王平叹了口气,对魏延道:



“文长,今日你虽痛快。”



“然刘琰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你如此折辱于他,恐怕……”



“他已怀恨在心,日后难免寻机报复于你啊。”



张翼也点头附和:“



是啊,魏将军,还需小心为上。”



魏延却是一脸不屑,望着刘琰消失的方向,嗤笑道:



“二位多虑了!”



“刘琰此等庸碌之辈,不过是靠着攀附先帝,方得窃居高位。”



“犹如朽木立于朝堂,能有何作为?”



“他若识相,夹起尾巴做人,尚可苟全。”



“若敢暗施冷箭,图谋报复……”



他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森然:



“某家手中之刀,正愁许久未曾饮此等龌龊之辈之血!”



“定叫他知道,何为雷霆之怒,叫他有来无回!”



言罢,不再多言。



调转马头,率领麾下士卒,继续巡城而去。



只留下王平、张翼二人相视苦笑。



心中俱是感到,这新朝伊始的洛阳城,恐怕注定不会太平静了。



而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在这位大将军的凛凛威风与那位九卿大人的狼狈不堪中。



感受到了权力格局变迁所带来的、最直观的冲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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