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463章 时过境迁,不变的,只有关羽的刚直正义
“将朱桓推出去,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帐中众将闻言,无不骇然。
王平、廖化等人急忙出列求情:
“将军息怒!朱将军虽有过失,然确系天灾阻路,非其本意。”
“如今新罗已灭,大局已定。”
“虽走脱了贼首,然我军亦算大获全胜。”
“恳请将军念在其过往功劳,饶他一命!”
关羽面色铁青,不为所动:
“军法无情!岂因胜负而废?”
“若今日饶他,他日他人皆以天灾为借口,延误军机。”
“这军法还有何威严?三军如何整肃?”
众将又言:
“将军,朱将军在昔日平定江南之役中,弃暗投明。”
“引我军破敌,立有大功!”
“还请将军念其旧功,网开一面!”
提及江南之功,关羽眼中厌恶之色更浓。
他平生最重忠义,对于朱桓这等背主求荣、临阵倒戈之辈,内心本就鄙夷。
此刻延误军机,又间接导致他未能擒获奈解尼师今。
圆满最后一战的愿望落空,新仇旧怨交织,更是愤懑难平。
他寒声道:
“阵前投敌,不忠不义之人,其功焉能抵过?”
“若非彼延误,海路封锁,奈解尼师今插翅难逃!”
“此等大过,岂能轻饶!”
这时,关平也上前一步,低声道:
“父亲,朱桓乃江东朱氏之首,江南四大姓之一。”
“诸葛丞相有意扶持朱家,借其力安抚江南士族,稳定局势。”
“此次出征,亦是诸葛丞相力保。”
“若斩朱桓,恐拂了丞相颜面,更令江南震恐,于国不利啊!”
“还请父亲三思!”
听到“诸葛丞相”四字,关羽凌厉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深知诸葛亮统筹全局之不易,江南初定,确实需要朱家这样的地头蛇协助稳定。
他沉吟良久,帐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仿佛将胸中的郁垒与不甘强行压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也罢……若非看在孔明先生面上,今日定斩不饶!”
众人刚松半口气,却听关羽语气再度转厉: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朱桓延误军机,证据确凿,若不惩戒,军法何存?”
“拖下去,重责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
众人再次色变。
这数九寒天,滴水成冰。
莫说一百军棍,便是五十军棍。
也足以让朱桓这年近花甲之人筋骨断折,重伤难愈。
甚至可能直接毙命!
“关公!一百军棍太重了!”
“朱将军年事已高,恐不堪承受啊!”
“天寒地冻,伤口难愈。”
“请将军开恩,减免刑罚!”
求情之声再次响起。
关羽却已下定决心,他必须维护军法的严肃性。
也必须给心中的愤懑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朱桓犯法,饶其性命,已是法外开恩!”
“军棍之刑,断不可免!执行!”
两名刀斧手上前,将面如死灰、已知辩解无用的朱桓架起,向外拖去。
朱桓紧闭双目,一言不发。
唯有微微颤抖的身体,显露出他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帐外寒风呼啸,很快传来了军棍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
以及朱桓压抑不住的、痛苦的闷哼。
那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敲打在每一个将领的心上。
帐内,关羽重新坐回案后,闭上双眼。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唯有那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跳动的眉梢,显露出他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平静无波。
雪,依旧在下,覆盖了血迹。
也掩盖了营中即将归家的喜悦与刚刚行刑后的肃杀。
……
朔风卷着雪沫,如同冰冷的沙砾。
抽打在辽东军大营的旗幡和帐篷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中军大帐一侧,专为水师将领安排的营帐内,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冰。
朱桓俯卧在简陋的行军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
那一百军棍打得极实,尽管行刑的军士或许已暗中留了情面,未曾伤及根本。
但对于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将而言,依旧是足以摧垮筋骨的酷刑。
厚重的裘毯盖在他下身,却依旧能隐约看到渗出的、已然凝固发暗的血迹。
几名心腹将领围在榻边,脸上满是忧愤与无奈。
有人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布巾替他擦拭额角的虚汗,有人则捧着汤药。
却因朱桓牙关紧咬、意识模糊而难以喂入。
“父亲!父亲!”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寒气涌入。
一个身披水师将领铠甲、面容与朱桓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将领疾步闯入。
正是朱桓之子朱异。
他的船队因负责殿后、处理风暴中受损最重的船只。
故比朱桓主力舰队稍晚一日抵达。
刚一靠岸,便听闻了父亲被关羽重责、奄奄一息的消息。
当真是如同晴天霹雳。
朱异扑到榻前,看到父亲这般凄惨模样,双目瞬间赤红。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怎会如此?!关羽安敢如此!”
“父亲,您遇风暴撤回东莱,不是第一时间便以六百里加急。”
“将详情并海图证物呈报朝廷了吗?”
“诸葛丞相亦亲笔回复手谕,言明‘天时不测,非战之罪,准予休整,伺机再进’。”
“有此手谕,便是朝廷明鉴!”
“您为何不将那手谕拿出,呈与那关羽观看?”
“何至于受此屈辱,几丧性命!”
朱桓被儿子的声音唤醒,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神涣散了片刻,才聚焦到朱异愤怒而悲痛的脸上。
他嘴唇翕动,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异儿……休要……喧哗。”
“手谕……在手,然……为父……确已延误军机。”
“致使……贼首遁走,此……铁一般事实。”
“关羽……性刚直,素不喜我等……江东降人。”
“既犯军法,受罚……便是应当,无甚……可说。”
他每说几个字,便要喘息片刻,臀腿间的剧痛让他额上冷汗涔涔。
“无甚可说?”
朱异几乎要跳起来,声音拔高。
“我等江东子弟,不辞辛劳,远渡重洋。”
“风暴中几近覆没,仍奋力赶来为国效力!”
“结果呢?新罗未及一战,敌人毫发未损,倒先被自己人打得半死!”
“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我……我这就去找那关羽理论!”
“问他朝廷法度何在?丞相手谕何用!”
说罢,他猛地转身,便要向帐外冲去。
“站住!”
朱桓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抬起手臂。
死死抓住朱异的腕甲,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他急促地喘息着,眼神锐利地盯住儿子,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糊涂!此刻……关羽正在气头之上。”
“汝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自取其辱!”
“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小不忍……则乱大谋!”
“给我……忍下!”
一个“忍”字,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颓然松手,重重跌回榻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朱异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又想起关羽那如同天神般威严、不容忤逆的气势。
满腔的怒火与委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化作喉头一声哽咽。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榻前,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留下一个浅浅的印痕,终是不再言语,只是肩膀微微耸动。
接下来的几日,汉军开始有序撤离这片给他们带来胜利也带来无尽苦寒的三韩之地。
大军迤逦,转入相对熟悉些的辽东。
辽东虽同处北地,冬季同样酷寒。
但毕竟经过汉朝多年经营,城郭相对坚固。
物资储备也远非新罗可比。
沿途各郡太守早已得到消息,纷纷出城劳军。
进献粮米、酒肉、御寒衣物。
让历经风霜的将士们终于得以喘一口气,感受到一丝归家的温暖与安定。
关羽驻跸于辽东郡治所襄平城。
连日行军与三韩之地的艰苦,即便以他之雄武,亦感疲惫。
暂且无战事,他便在城中馆驿住下。
意图休整数日,同时梳理此次征伐的得失功过。
这日午后,窗外依旧飘着细雪。
关羽闲坐堂上,翻阅着王平、廖化等人呈上的军务文书。
忽然,
他想起一事,放下竹简,对侍立一旁的关平道:
“平儿,我军征战经年,损耗颇大。”
“辽东乃边陲重镇,军械粮秣储备关系边防安危。”
“传令下去,明日,某要亲往府库,清查辽东军资存储情况。”
“做到心中有数,也好向朝廷禀明。”
此令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
辽东军系,自公孙度时代起便带有浓厚的地域色彩。
虽名义上归属朝廷,但内部盘根错节。
各级将校利用职权之便,或走私军械与草原部落交易。
或虚报损耗中饱私囊,或将精良装备倒卖至中原黑市。
种种情弊,积重难返。
府库账目看似齐全,实则内里早已亏空严重。
以至于后来接管的辽东将领们经不起查,只能让府库继续亏空下去。
然后把锅丢给后来的新人。
同时,通过掳掠周边部落,来填补一些亏空。
总之,就是本来只是一个小洞。
但后来接管的新人都觉得棘手,索性入乡随俗,继续挖坑。
然后来的人来填这个坑。
朝廷神目如电,又岂是全然不察?
但辽东地域位置特殊,它是用来拱卫河北的。
本身没有起到太大的发展作用。
更多是为了作为帝国北方屏翼。
所以亏空一事,朝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只要让边境别给我出事就行了。
反正每年朝廷该给的钱就那么多,你这些地方官爱怎么花怎么花。
只要别让边境出事儿,也别管中央多要钱。
随你怎么折腾。
朝廷方面也懒得多管。
毕竟没几个人敢去干得罪的人事儿,尤其牵涉到辽东军阀的利益。
真去彻底清查,会直接牵扯到前几代辽东官员。
这样一来,盘口就太大了,索性就放任自流。
只是没想到刚好撞上关羽这个枪口上。
辽东经过几代人挥霍,
哪里经得起关羽这般以刚直清廉、明察秋毫著称的大将军亲自核查?
消息迅速在辽东将领中间传开,众人皆惶惶不安。
他们深知,若事情败露。
依照关羽的性子,恐怕从上到下,都要人头落地。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应对”旋即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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