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喘之流,兴师动众,跨海远征,耗费钱粮无数。”



“劳扰东南沿海百姓内迁避战,此非仁政所为,更有伤天和!”



“臣以为,绝不可行!”



费祎亦出列附和:



“……杨令君所言极是。”



“陛下,当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



“首重者乃内修政理,与民休息。”



“跨海征夷,胜之不足为武,败则徒损国威。”



“且空耗国力,于国于民,有百害而无一利。”



“朱应此人,无非是惧孙权报复,兼欲借朝廷之力救其陷于夷州之家人。”



“其心可谅,其言却不可取!”



朱应被杨仪、费祎一番驳斥,面色涨红。



尤其是杨仪那句“夷州比不比得上中原”的反问,更是让他哑口无言。



夷州纵然经过些许开发,又如何能与物华天宝、繁华似锦的中原相比?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赖以说服朝廷的最大筹码。



在对方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刘禅见两位重臣皆强烈反对,不由将目光投向一直沉吟未语的诸葛亮:



“丞相,您看此事……该当如何?”



诸葛亮羽扇轻摇,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道:



“陛下,杨令君、费尚书所言,老臣亦深以为然。”



“孙权窜逃夷州,形同流放。”



“其势已微,其地已僻。”



“跨海远征,师出之名为何?”



“若为剿灭前朝余孽,则其已不足虑。”



“若为开疆拓土,则夷州蛮荒,得之何益?”



“且用兵必扰民,江南沿海百姓必受迁徙之苦。”



“反而需派驻官吏,移民实边,耗费巨大,收益甚微。”



“权衡利弊,确是不宜大动干戈。”



“不若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



“若其安分,则相安无事。”



“若其胆敢犯边,再以雷霆击之,亦不为迟。”



诸葛亮一番分析,条理清晰,利弊分明。



听得刘禅连连点头,朱应则面如死灰。



心知朝廷发兵之望,恐已渺茫。



就在此事看似将要尘埃落定之际,



一个苍老却依旧雄浑有力的声音,自殿门外朗朗传来:——



“陛下!诸公!”



“老夫倒以为,这夷州……非但可打,而且该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已致仕荣休的前首相、大司马大将军李翊。



不知何时已立于殿门之外,此刻正缓步踏入殿中。



他虽身着常服,白发萧疏。



然步履之间,那股久居上位、执掌乾坤的威严气度,依旧令人心折。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皇帝刘禅,都聚焦于这位帝国传奇人物的身上。



方才几乎已成定论的议题,因他的突然出现与截然不同的观点。



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李翊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在未央宫殿堂内激起层层涟漪。



霎时间,所有目光,惊愕的、不解的、探寻的。



齐刷刷地聚焦于这位虽已致仕,威望却丝毫未减的老人身上。



以诸葛亮为首的文武大臣,虽感意外。



但仍不失礼数,纷纷向李翊躬身行礼。



皇帝刘禅更是从御座上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敬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相父来了!快,赐座!”



早有内侍机敏地搬来锦墩,置于御阶之旁,地位超然。



李翊也不推辞,安然坐下。



这一幕,看得跪伏在地的朱应心头剧震,暗忖:



“久闻李翊在汉朝地位尊崇,形同亚父。”



“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



“竟能在天子面前赐座,此等恩遇,古今罕有!”



刘禅见李翊坐定,便欲将朱应之事再述说一遍:



“相父,此事乃是……”



李翊却微微抬手,打断了刘禅的话。



目光平静地扫过朱应,淡然道:



“陛下,此事之来龙去脉,老夫在殿外已大致听闻。”



“此来,是想先听听陛下与诸公之见。”



刘禅见李翊已知晓,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朕与诸卿商议,皆以为夷州远悬海外,蛮荒未化。”



“本是天然流放之地。”



“孙权窜逃于此,形同囚徒。”



“其势已微,其地亦僻。”



“朝廷若为此大动干戈,跨海远征,未免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朕意,不若效仿上古怀柔之策,遣一使者。”



“宣示天朝恩威,赐封孙权为‘夷州牧’。”



“令其向我大汉称臣纳贡。”



“若其安分守己,则容其在夷州存续。”



“若其心怀不轨,再兴兵讨伐不迟。”



“如此,既可彰显天朝上国之气度,成就万邦来朝之盛景。”



“亦免东南沿海百姓受迁徙征战之苦,相父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此乃老成谋国之道!”



“怀柔远人,正合王道!”



刘禅话音刚落,杨仪、费祎等一众大臣纷纷出言附和。



显然对此决策已达成共识。



然而,李翊端坐锦墩之上,眉宇间却如同凝结了一层寒霜。



隐见“川”字纹路,显然心中并不认同。



他未直接回应刘禅,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静立的诸葛亮,沉声问道:



“孔明,汝亦认为,夷州不该取,孙权不必剿吗?”



诸葛亮感受到李翊目光中的质询之意,心中微凛。



他轻摇羽扇,斟酌言辞,缓声道:



“相爷垂询,亮不敢不直言。”



“相爷素来主张与民休息,不轻启战端,此乃强国富民之根本。”



“亮实不解,为何此番对跨海征伐一蛮荒孤岛,如此执着?”



他顿了顿,继续剖析利害:



“征伐夷州,以我大汉水军之强,攻克或非难事。”



“然,难在治理,难在长久!”



“夷州本化外之地,土人彪悍,不服王化。”



“朝廷若欲实控,需派驻流官,戍守军队。”



“移民垦殖,开辟道路……”



“此间所耗之人力、物力、财力,恐将是天文之数。”



“更兼海峡阻隔,风涛难测,讯息往来不便。”



“一旦中原稍有变故,朝廷控制力稍减。”



“此地将首当其冲,脱离掌控,恐非朝廷所能持续。”



“既然得之难守,易失难管。”



“又何必徒耗国力,苦了东南沿海需提供兵员、粮秣之百姓?”



“亮窃以为,放任其自生自灭。”



“或行羁縻之策,方为上选。”



诸葛亮这番分析,逻辑清晰,切中时弊。



听得殿内众臣频频颔首,连刘禅也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李翊听罢,沉默良久,殿内气氛一时凝滞。



他缓缓抬眼,目光深邃。



仿佛能穿透殿宇,望向不可知的未来。



最终缓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沉重:



“孔明所言,立足于当下之国情民力,确是老成持重之论。”



“诸公之虑,亦在情理之中。”



“老夫……不怪尔等眼界之局限。”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然,老夫所思所虑,却非止于眼前这十年、二十年之得失!”



“吾之目光,需得更长远些!”



“老夫断言,夷州此地,绝非可有可无之荒岛!”



“其于我大汉海疆,有着至关紧要之战略作用。”



“乃是拱卫我东南沿海门户之天然屏障!”



夷州的地域战略作用,自不必多说。



实事求是的讲,



对于中华而言,最完美的版图——



其实就是清朝巅峰时期的秋海棠叶。



清朝以前的版图,虽有也有大一统王朝,但都具有明显的缺点。



两汉鼎盛时期最长,有四百多年。



但没有统治蒙古高原、东北和青藏高原。



唐朝时期青藏高原和东北大部分都没有统治过,鼎盛时期也就有几十年时间。



安史之乱后版图急速退缩。



元朝虽然疆域广大,远超汉唐。



有效统治着雪区、蒙古、东北及西伯利亚中南部。



但唯独没有管辖西域,西域当时属于察合台汗国。



只有到了清朝,所有中国传统意义上的边疆都划归于它的统治之下。



清朝先后统一东北、入主中原、收复台湾、收服喀尔喀、三征准噶尔、平定回部、平定雪区。



到了乾隆时期,疆域最终达到鼎盛的1320万平方公里,并且稳定了一百多年。



版图雄浑饱满,美感十足,也就是我们熟知的秋海棠。



外东北隔着外兴安岭把俄罗斯挡在了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里。



中国多了两个临海,日本海和鄂霍次克海,多了12000公里的海岸线。



黑龙江也有了出海口。



中国东北完全可以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和日韩进行贸易,加快东北经济的快速发展。



从地缘战略上看,中国可以从南北两个方向钳制日本。



至于西边,青藏高原也被中国控制。



隔着高耸入云的喜马拉雅山脉,可以有效地把山那边的势力阻挡在外边。



就像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所说的那样:



“谁占据了那片褐色大陆,谁就将在亚洲大陆占据优势地位。”



狭义的西域部分完全被清朝占据,巴尔喀什湖以南的七河流域。



也就是国人所说的外西北在大清伊犁将军的管辖之下。



以大湖、沙漠、草原和天山西段山脉构成的屏障,使得整个新疆地区22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显得饱满而又安全。



当然最重要的部分还是蒙古地区。



从外蒙古出发,能直接威胁中国的华北、西北和东北地区。



如果外蒙古在手里,国防前线就能向北推移几千公里,受威胁的就是西伯利亚了。



所以对于中华而言,理论上讲,秋海棠叶就是最完美的版图。



要战略有战略,要纵深有纵深。



要种田的地,有种田的地。



不论疆域,还是海岸线,都要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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