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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在旁劝道:



“太子、越王,此处非叙话之地,不如先回城再聚。”



刘禅执刘理手同乘一车,途中细细端详:



“三弟瘦了,可是越地水土不服?”



刘理恭声道:



“……劳兄长挂心。”



“越地虽偏远,然百姓淳朴,臣尽心治理,不敢懈怠。”



“陈相之事,还望三弟节哀。”



刘禅叹道。



“陈相乃国之栋梁,父皇悲痛不已。”



刘理垂泪:



“岳父大人临终前,仍念念不忘社稷。”



“臣虽在千里之外,亦感其忠贞。”



车驾行至陈府,刘理再度拜谢:



“二位兄长请先回宫复命,容臣更衣后即刻入宫觐见。”



刘禅执其手道:



“今晚东宫设宴,为三弟接风,切莫推辞。”



望着刘理进入陈府的背影,刘封低声道:



“太子是否过于厚待?恐招非议。”



刘禅遥望宫城方向,轻声道:



“……此乃父皇之意。”



“况且……三弟若能安分,何尝不是社稷之福?”



回宫路上,



百姓见太子与越王同车而行,皆议论纷纷。



而这场看似寻常的兄弟相聚,早已在洛阳城中激起层层涟漪。



宫墙之上,刘备在李翊陪同下远眺车队,喃喃道:



“子玉,朕这般安排,可妥当否?”



李翊躬身答:



“……陛下圣明。”



“既全了骨肉之情,又显天家恩威。”



刘备咳嗽数声,目光深远:



“只愿他们兄弟,真能体会朕的苦心。”



春风拂过宫墙,吹动君臣二人的衣袂。



刘理返京第二日,天色未明便备齐祭品,欲往陈府祭拜岳父。



车驾行至陈府。



却见门前白幡已撤,只余两盏素灯笼在晨风中摇曳。



陈府老管家见越王车驾,急忙迎出,跪地泣告:



“王爷来迟了!老爷灵柩已于三日前扶送回徐州故里安葬了。”



刘理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为何……为何不等本王再见岳父最后一面?”



管家叩首道:



“此乃李相爷安排,说徐州是老爷生前夙愿。”



“陛下特准在皇陵设衣冠冢,以供京中亲友祭奠。”



刘理默然良久,方沉声道:



“备车,往皇陵。”



时值清晨,皇陵笼罩在薄雾之中。



守陵将士见越王车驾,急忙开启陵门。



刘理独行在神道上,但见松柏森森,鸦声凄厉。



至功臣陪葬区,果然见一新立墓碑,上书“汉首相陈元龙桓宣正公之墓”。



碑前香炉尚有余温,想是近日仍有祭拜之人。



刘理屏退随从,独自跪坐碑前。



他轻抚冰凉石碑,终于泪如雨下:



“岳父大人!不肖婿刘理,来迟了!”



声音哽咽,在寂静陵园中格外凄楚。



“忆昔淮南初见,岳父教理兵法布阵,讲解治国之道。”



“后蒙岳父不弃,以爱女相许,更时时教诲……”



刘理泣不成声,“理在越国,无一日敢忘岳父嘱托。”



“轻徭薄赋,劝课农桑,皆遵岳父昔日教诲。”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



“此乃越国近年政绩,本欲请岳父指点……谁知天人永隔!”



忽然一阵疾风掠过,卷起满地纸钱。



守陵官远远望见,只见越王伏地痛哭。



状极悲切,不禁暗自唏嘘。



哭至力竭,刘理方整衣冠,焚香再拜:



“岳父在天之灵放心,理必善待瑶儿,恪守为婿之道。”



“越国百姓,理亦当视若己出。”



祭奠完毕,刘理正欲离去,忽见太子刘禅携祭品而来。



兄弟二人陵前相遇,俱是一怔。



刘禅叹道:



“三弟孝心,天地可鉴。”



“为兄已奏请父皇,特许越王妃每月可至皇陵祭扫。”



刘理深深一揖:



“多谢皇兄成全。”



“自家兄弟,何必言谢。”



刘禅扶起他,低声道:



“只是近日朝中颇有非议,说三弟借奔丧之名,图谋不轨。”



刘理正色道:



“皇兄明鉴!理此番返京,纯为尽人子之孝。”



“若有人妄加揣测,理愿当面与他对质!”



刘禅凝视他片刻,终是拍拍他的肩:



“……为兄自然信你。”



“只是树大招风,三弟还需谨慎。”



刘理颔首,继续哭祭陈登。



皇陵之内,他抚碑痛哭,声嘶力竭。



连日奔波加之悲痛过度,竟一时气急攻心,昏厥在地。



“三弟!!”



刘禅大惊,急忙上前扶起。



但见刘理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太子急唤随行御医。



一阵忙乱后,



刘理方悠悠转醒,见自己躺在太子怀中,泣道:



“皇兄,臣弟失仪了……”



刘禅叹道:



“三弟孝心感天,何罪之有?”



遂命人备暖轿,亲自送越王回府。



消息传入宫中,刘备正与李翊商议朝政。



闻报后,刘备良久不语,眼角隐有泪光。



“陛下?”李翊轻声唤道。



刘备长叹道:



“朕这些儿子中,阿斗仁厚,刘封刚勇,唯有刘理……最重情义。”



“陈元龙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翊眨巴眨巴眼睛,躬身道:



“越王纯孝,实乃陛下之福。”



正当此时,内侍来报越王求见。



刘备宣入,见刘理面色憔悴,由内侍搀扶而行。



“儿臣叩见父皇。”



刘理欲行大礼,被刘备止住。



“吾儿身体虚弱,不必多礼。”



刘理跪地泣诉:



“儿臣方才在皇陵,思及岳父养育之恩,不能自已。”



“如今岳父已去,儿臣恳请父皇准允,让儿臣入宫侍疾,以尽人子之道。”



李翊眉梢一扬,面上仍是平静如水,没有说话。



而是静静观察刘备的神色。



刘备蹙眉道:



“汝自己尚需调养,岂能再劳心劳力?”



“父皇!”



刘理叩首及地,“儿臣已失岳父,若不能再尽孝于父皇膝下,生亦何欢?”



“况且……”



他抬头泪眼婆娑,“儿臣在越国钻研医理,颇通调理之道。”



“愿日夜侍奉,以求父皇圣体早愈。”



一旁的内侍见状,皆为刘理孝心所动,遂纷纷劝道:



“陛下,越王一片孝心,天地可鉴。”



“不如且允其所请,也可全父子天伦之乐。”



刘备沉吟片刻,终是点头:



“既如此,便准你暂居偏殿。”



“然需答应朕,不可过度劳累。”



刘理大喜过望,连叩三首:



“儿臣遵旨!必当时时谨记父皇教诲。”



自此,刘理便搬入宫中偏殿。



每日五更即起,亲尝汤药。



午间陪刘备散步闲谈。



夜晚则诵读奏章,为父皇分忧。



这一日,天尚未明,他已候在寝殿外。



内侍劝道:



“陛下尚未起身,越王可至偏殿用茶等候。”



刘理恭声道:



“臣为子侄,理当侍立候驾。”



殿门开启,刘备见刘理立于寒风之中,不禁动容:



“吾儿何苦如此?”



“儿臣久离膝下,恨不能朝夕侍奉。”



刘理上前搀扶,动作轻柔熟练。



他亲自为刘备梳洗更衣,又试过汤药温度,方奉至御前。



用膳时,



刘理细心布菜,将鱼肉去刺,羹汤吹凉。



刘备见此,心头大为感动,叹道:



“昔日在徐州时,汝尚年幼,吃饭还需人喂。”



“如今竟如此细心。”



刘理垂首,泣道:



“儿臣在越国,常忆少时父皇教诲。”



“治大国如烹小鲜,须用心把握火候。”



“侍奉父皇,更当如此。”



早朝后,刘理常陪刘备在御花园散步。



这日行至梅林,刘备忽道:



“朕闻你在越国推广稻作,百姓称颂。”



“儿臣谨记父皇以民为本之训。”



刘理谦逊道,“越地多山,儿臣效法李相在徐州之法,修梯田,兴水利。”



刘备见他既记住了自己的教诲,又向李翊学习为政之道,大为满意,颔首道:



“……李相确是治世之能臣。”



“然朕观你奏章,越国赋税较他处轻三成,这是何故?”



刘理跪奏道:



“儿臣以为,民富则国强。”



“轻徭薄赋,使民休养生息,方是长久之计。”



刘备扶起他,目光欣慰:



“汝能如此想,朕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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