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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刘琰等人虎视眈眈,越王借奔丧返京,若无人镇守……”



“儁乂!”



李翊突然打断,“你可知今晨为何让你久候?”



张郃怔住,随即恍然:



“相爷是在告诫郃,有些事……急、急不得?”



李翊颔首:



“治大国若烹小鲜,火候太过,反失其味。”



“你且回去,转告诸公,老夫自有计较。”



张郃见李翊态度坚决,知再劝无益,便转而试探道:



“相爷既不愿出山,不知可愿示下,将欲推举何人继任首相?”



“郃等也好早作打算。”



言外之意,既然您老人家不愿出山。



那就请您透露一下,打算推举谁当下任首相吧。



咱们也好提前打点关系。



话外也略有赌气的意思。



李翊轻抚茶盏,目光深远:



“首相人选关系国本,陛下与老夫自会慎重考量。”



“……儁乂不必过虑。”



张郃又问道:



“越王借奔丧返京,相爷打算如何处置?”



李翊闻言挑眉,似笑非笑:



“宫闱消息,儁乂倒是灵通。”



语气虽淡,却让张郃顿时汗流浃背。



“郃……郃只是……”



张郃支支吾吾,急忙要解释。



李翊摆手打断:



“……罢了。”



“越王为陈相半子,奔丧尽孝,合乎礼法。“



“既然回来了,便好生祭奠吧。”



“若是让越王回京,那太子那边儿……?”



张郃欲言又止。



李翊神色转肃,目光如炬:



“儁乂,尔等且记住:”



“立储之事,关乎国本,非臣子可妄议。”



“今日之言,出你口,入我耳,到此为止。”



张郃肃然起身,长揖及地:



“郃谨记相爷教诲。”



这时,管家在门外禀报午膳已备。



李翊神色复归温和:



“既到午时,儁乂便留下用个家宴罢。”



张郃受宠若惊:



“郃何德何能,敢扰相爷家宴?”



“无妨。”



李翊含笑起身,“今日凑巧,宓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



二人行至花厅,但见八仙桌上已摆满珍馐。



甄宓与麋贞等人见客至,欲回避,被李翊留住: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席间有一道烤羊排,色泽金黄,香气扑鼻。



麋贞介绍道:



“这是用西域香料腌制,张都督尝尝可合口味?”



张郃品尝后赞叹不已:



“这香料似是茴香,却又别有风味。”



李翊道:



“此名‘枯茗’,乃西域特产。”



“自孔明重设西域都护府以来,商路畅通,此类物产方能源源入中原。”



张郃心中一动,试探道:



“诸葛孔明镇守关中,政绩卓著,相爷似乎颇为赏识?”



李翊举箸夹菜,淡然道:



“食不言,寝不语。”



“家宴之上,不谈国事。”



甄宓会意,适时岔开话题:



“听闻张都督府上牡丹开得极好,改日还要请教栽培之法。”



麋贞也笑道:



“妾身最近学做胡饼,总不得法。”



“都督若知西域食法,还望指点。”



张郃知趣,转而谈论起园艺饮食。



席间气氛融洽,



李翊不时说些旧日趣事,引得众人欢笑。



酒过三巡,李翊忽道:



“儁乂可记得建安年间,你我同征幽州时,曾在野地烤鹿饮酒?”



张郃感慨:



“怎不记得?那时末将亲自执戟,冲锋陷阵。”



“相爷也是与羽扇纶巾,英姿勃发。”



“转眼二十年矣。”



李翊轻轻叹道。



“……如今你我都已鬓生华发。”



“所以老夫常想,该给年轻人更多机会。”



张郃若有所思,终是明白了李翊的深意。



宴毕,



李翊亲送张郃至府门,临别时意味深长地说:



“儁乂是聪明人,当知老夫用心。”



张郃深深一揖:



“郃必谨守本分,不负相爷期望。”



回府路上,张郃回想今日种种,恍然惊觉。



李翊虽隐,却对朝局了如指掌。



那看似随意的家宴,实则处处机锋。



而相府内,甄宓一边为李翊更衣,一边轻声道:



“张都督似乎还未完全领会相爷之意。”



李翊微笑:



“……无妨。”



“待明日朝会,他自会明白。”



窗外,春日渐暖。



相府院中的老梅已落尽最后的花瓣,新叶初萌。



……



次日,未央宫朝会。



刘备强撑病体临朝。



百官刚刚奏事完毕,张飞便大步出列,声如洪钟:



“陛下!臣有本奏!”



“越王刘理无诏返京,违制擅离封地,当依律治罪!”



此言一出,满朝寂静。



人人都暗自捏了把汗。



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朝中非如张飞般位高权重之人刚聊这个话题。



刘备轻咳数声,嘴角却泛起丝丝笑意:



“……益德今日竟与朕论起礼法来了?”



“真是难得。”



张飞涨红了脸,直言道:



“兄长……哦不,陛下!”



“礼法乃国之根本,岂可因私废公!”



刘备一抬手,将之打断,缓缓道:



“越王虽违制,然其情可悯。”



“陈元龙乃国之柱石,女婿奔丧,合乎人伦。”



“且……”



他目光扫过群臣,“其子留京半载,朕岂忍令其骨肉分离?”



李翊出列附和:



“……陛下圣明。”



“孝道乃立国之本,越王尽孝,当予体恤。”



汉朝以孝治天下。



不孝是极大的政治不正确。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作秀的可能。



比如,二十四孝里面著名的“陆绩怀橘”。



这百分之一百是作秀。



说到底就是陆绩偷橘子,被骷髅王逮了个正着。



美其名曰是给母亲留的,成全了他的孝名。



但逻辑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



因为陆绩出身于庐江陆氏,是江南鼎鼎有名的大族。



根本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偷橘子给母亲。



更别提,骷髅王那是只结交名流的。



一个连橘子都吃不起的普通人家,又怎能上得了袁术的餐桌?



考虑到陆绩当时还是个小孩儿,应该就是单纯贪嘴,藏了几个。



被袁术逮着后,找借口说是给母亲留的。



在推崇孝道的汉朝,大家就都不会怪罪他了。



从侧面也能反应出,



即便上骷髅王,面对这样“孝顺”的小孩儿,也会“惊奇不已”。



所以,越王违规礼法的行为,看似很不合规矩。



但只要他披着“孝道”这件衣裳,至少在汉朝,是没人会去怪罪他。



或者说没人能在这件事上深究他的责任。



所以,李翊对此也是就事论事。



说越王回京,虽不合规矩,但合乎情理。



不过,饶是如此,朝中依然有不少大臣对越王进京一事持怀疑态度,纷纷道:



“……然祖宗之法不可废。”



“若藩王皆效仿,朝廷威仪何存?”



正当双方争执不下时,刘备却突然下旨:



“太子刘禅、翼王刘封听旨。”



二人急忙出列跪拜。



“你二人为兄长,今日便代朕至城外驿亭,迎接越王返京。”



此旨一出,满朝皆惊。



以太子之尊亲迎藩王,实乃殊荣。



张飞还要再谏,被关羽以目制止。



“哼。”



张飞内心大是不爽,横叉着腰,不发一言。



洛阳城外十里长亭,旌旗招展。



刘禅与刘封并立亭中,身后仪仗肃列。



刘封低声道:



“太子殿下亲迎,是否太过隆重?”



刘禅温声道:



“父皇既下旨,自有深意。”



“况且三弟久别归来,理当如此。”



午时将至,



远处烟尘起处,一列车驾缓缓行来。



越王刘理早已得报,远远便下车步行。



至亭前,刘理伏地大礼:



“臣理叩见太子殿下、翼王殿下!”



“劳二位兄长亲迎,臣罪该万死!”



刘禅急忙扶起,见刘理风尘仆仆,不禁泪下:



“三弟何出此言!一别三载,为兄日夜思念!”



兄弟相拥,刘理亦哽咽道:



“臣在封地,无一日不念父皇与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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