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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代臣守此,必能扬国威于塞外。”



“臣闻洛中牡丹复盛,铜驼陌上新柳成荫。”



“每梦故里五原郡,醒时枕席尽湿。”



“乞骸骨之请,非敢忘驰驱之志,实恐犬马之身朽坏,反误疆事。”



“若得归陪汉帝陵寝,观百官早朝仪仗,于愿足矣。”



“临表涕零,伏惟圣裁。”



“若陛下仍念微劳,乞赐闲散官职。”



“使得预闻钟鼓之声,则臣虽白首。”



“犹能执殳前驱,为陛下呵禁阙。”



这是一篇吕布申请退休的自述。



从这篇奏疏中,也能看出吕布晚年的心境。



既陈述功绩又不居功,多次提及刘备与李翊对他的知遇之恩。



通过用“左臂颤振”、“坠鞍冰河”展现自己的老态,表明自己确实是干不动了。



又用用“五原思乡”、“洛中牡丹”来寄托情怀,打刘备最吃的感情牌。



最后再以“执殳前驱”、“观汉帝陵寝”来表忠忱。



这篇奏疏斜的可谓是相当有水平。



足见岁月是真的能改变人。



情商低如吕布,在辽东经营十多年下来后。



也知道该怎么跟陛下、跟朝廷相处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



吕布这篇申请退休的奏疏,写的时间点刚好卡在了辽东走私案发生的节点。



他虽然不知道这次案件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至少能够察觉朝中局势要变化了,很多人肯定都会受到此案的牵连。



索性,干脆借此机会隐退算了。



正好他也确实是干不动了。



由于在辽东娶了太多媳妇儿,加之每日都在做合体运动。



早上起来,他已能明显感觉到双腿乏力,浑身使不动劲儿了。



还是退了吧。



“陛下同意了吕奉先的奏请。”



李翊缓声说道:



“如此一来,平州牧与辽东都督二职,便有空缺了。”



未等众人反应,李翊立马接着说道:



“目今,陛下已经拟定了平州牧与辽东都督的人选。”



“平州牧由田豫担任,辽东都督由牵招担任。”



“所以东北军的安置,就不劳诸位操心了。”



接下来,便轮到至关重要的江南都督人选了。



窗外春雪压枝,簌簌落玉,阁内气氛却比雪天更寒三分。



首相陈登轻叩茶案,打破沉寂:



“江南水泽纵横,山越未平,需得通晓水战之将。”



“吾举三人:徐盛沉稳,蒋钦机敏,周泰勇猛。”



“他们皆是水中健儿,最会弄潮,可当此任。”



既然李翊为河北老兄弟争取利益,陈登自然也不能忘了他在江南的老兄弟。



这江南都督一职,陈登果断推举了自己的旧部。



当然,他没有推举甘宁。



主要甘宁品性不太好,性格过于残暴。



担不起这样的大任。



言毕,阁中寂然。



庞统等众见李翊不发言,已知他心里作何感想。



于是庞统出列,山羊须轻笑:



“相公所荐虽佳。”



“然徐盛资历未足,蒋钦军功尚轻,周泰勇则勇矣。”



“恐难慑服陆、顾等江南士族。”



刘晔随即接口:



“江南士林盘根错节,非德高望重者不能服众。”



“昔孙仲谋据江东,尚需联姻四姓。”



“今单遣一将,恐生肘腋之变。”



徐庶更直指要害:



“且三人皆无安邦定国之才,都督一职,并非只看勇略兵法。”



他们都是李翊的党羽,知道李翊不想安排这些淮南旧将上位。



那他们便纷纷站出来反对。



陈登面色渐沉,手中茶盏泛起涟漪。



他环视满堂,只见李翊党羽皆垂眸观心,心下顿时雪亮——



这江南都督之印,断不会落入淮南系囊中了。



“既如此,”



陈登强展笑颜,“子玉必有良选?”



陈登已经知道江南都督他是争取不到了。



李翊在开会之前,明显是已经跟刘备提前商量好了的。



估计这江南都督人选,君臣二人早已内定。



他也只能放弃了。



李翊从容展卷,指着一行朱批:



“吾举一人:黄汉升可当此任。”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不是说江南都督,必须要用安邦定国之才吗?



这黄忠勇则勇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经纬安邦之才的人吧?



张飞更是瞪大环眼,诧怪道:



“黄老将军年逾古稀矣!”



“若使之担任此职,未免不合适了些。”



李翊淡然道:



“昔赵充国七十六岁平定西羌,马伏波六十二岁南征交趾。”



“汉升今年七十有三,去岁破吴之战、”



“犹能力斩东吴骁将。”



“以其军功,足可担任江南都督一职。”



安排黄忠,也是出于几个考量。



江南新定,势力盘根错节。



不管安排谁上位,都容易培养出一个巨大的势力出来。



而黄忠他其实没什么家族势力,也没什么党羽。



而他有着灭吴的军功,可以服众。



同时,黄忠已是古稀之年。



这个年纪,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所以不论是江南人也好,亦或者那帮觊觎江南都督的人,都不会有太大的不满。



因为他们知道黄忠干不了几年。



就算他不老死,以他这个年纪,还有精力继续干下去呢?



所以安排黄忠,是相对最能平衡好各方势力的决定。



也是帮助大汉消化江南势力的一次很好的过渡。



关羽丹凤眼微亮:



“汉升确是宿将。然江南多水战,恐非其所长?”



“故设副都督二人。”



李翊又指两名,“丁奉掌水军,徐盛领步卒。”



“汉升坐镇建业,统筹全局。”



丁奉是吴国降将,徐盛则是淮南宿将。



众人心里暗叹,陛下这波安排,算是将制衡给玩明白了。



“河南军都督一职,由高顺统领。”



李翊的声音似金石相击,惊得堂前雁阵掠过长空。



“青徐军统领——由张辽接任。”



阶下文武骤然寂静。



陈登皱起眉头,沉声道:



“请三思!”



“臧宣高坐镇青徐二十载,民皆呼为‘泰山君’。”



“去岁徐州蝗灾,犹自散家财购荆扬粮米以赈饥民。”



“今岁青州水患,亦亲率士卒负土筑堤。”



“其本无过错,若骤易其职,恐寒将士之心。”



李翊此举,显然是要削泰山帮的兵权。



尽管臧霸在青徐经营的不错,甚至多次自己散财赈济百姓。



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削你的兵权了。



不然,青徐的老百姓之后就只记得你泰山君了。



而忘了陛下的厚恩了。



李翊正色道:



“文远威震逍遥津,合肥之战以八百破十万。”



“岂不足当方面之任?”



“非谓文远不贤。”



陈登广袖微颤,檐外春风卷入,吹动他额前几缕霜色。



“然臧霸部曲皆泰山子弟,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其在青徐势力庞大,今无故夺权。”



“譬若掘老榕之根而强植新松,恐生祸乱。”



“……正因为如此,才要军改。”



李翊霍然起身,腰间宝剑撞碎满地光影。



“尔等可知青徐军籍几何?带甲十万,舟舰千艘!”



“臧霸岁末奏报,竟言战马倒毙三成而新驹未补,舰船朽坏四十仍泊港不修。”



“——这泰山军,究竟是大汉的官军,还是他臧家的私兵?”



“如果长时间不管,到时候即便是朝廷的政令,也调不动他了。”



“军改非为刁难宿将。”



李翊指节捏得青白,目光似箭穿透雕花长窗。



“各州都督、军需官由中枢直派、将领家眷迁居邺城——”



“这几条条例,此前臧霸都不曾受选在内。”



“今日派文远赴任,带的是天子节钺,相府令!”



“不管有千难万阻,也必须执行!”



张辽猛然抬头:“若臧将军拒不交印?”



“那便是谋逆!”



李翊袖中虎符铿然坠案,惊起寒鸦蔽空。



“吾会令高顺领河南军,徐晃领河北军出琅琊,配合文远你赴任。”



“尔赴任之日,自有羽林郎持黄钺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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