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中拜帖晃了晃。



“夫君且看,这些都是京中达官贵人送来的拜帖。”



李翊接过几张随意翻看,不以为意。



“又是求相府办事的?”



“这些琐事交给府中管事的便可,何须夫人亲自操持?”



“夫君误会了。”



袁莹抿嘴一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这些人不是来求你办事的,是来求亲的。”



“求亲?”



李翊一怔,“仪儿才十岁,求的哪门子亲?”



袁莹伸出纤指轻点丈夫额头:



“夫君真是忙糊涂了!治儿今年已十八,早该议亲了。”



“京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这块香饽饽呢!”



李翊恍然,不由失笑:



“……原来如此。”



“难怪近日朝中同僚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原来都在打治儿的主意。”



袁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拜帖:



“妾身可得替治儿好好把关。”



“京城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说着,她抽出一张烫金帖子。



“夫君你瞧,这是华歆华大夫的女儿,家世倒还相称”



“就是年纪太小,才十三岁,还是个娃娃呢!”



李翊暗想才十三岁,华歆这老家伙就迫不及待地送女儿了。



估计是怕别人捷足先登吧?



又取过一张:



“这是鲁国相诸葛瑾的妹妹,年已二十七了。”



她撇撇嘴,“这般年纪还未出阁,定是容貌有亏。”



“咱们治儿相貌堂堂,岂能配个丑妇?”



李翊要是没记错,诸葛家是有两名女眷的。



历史上都嫁给了荆州大族。



本位面,迟迟未曾出嫁,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难不成也在守株待兔?



“这是步骘的女儿步练师,嗯妾身倒是见过一回。”



“容貌倒是绝美,可也要不得。”



听到这儿,李翊忍俊不禁,打趣道:



“丑的不要,美的也不要,夫人这标准倒教人为难。”



袁莹娇俏地吐了吐舌:



“夫君不知,越是貌美的女子,心眼越是坏。”



“咱们治儿单纯,岂能让他吃亏?”



“治儿精明得很,他哪会吃什么亏?”



李翊摇头笑道,随手拿起一张拜帖。



“这张好像不是京城里的拜帖?”



“这是博陵太守王经之女。”



袁莹接过话头,“听闻此女素有贤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是与治儿般配。”



李翊点头:



“王经乃河北名士,家风严谨,确实容易出德女。”



“不可!”



袁莹却突然摇头,“王家门第虽清贵,但势力单薄。”



“与我家联姻,咱们太吃亏了。”



李翊莞尔。



王经其实出身于河北大族,势力其实并不小。



可在袁莹眼中,即便是河北大族的王家,比起她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显赫家世,仍是逊色不少。



更遑论如今李家权倾朝野的地位。



跟他联姻,李家太吃亏了。



“夫人啊……”



李翊轻抚袁莹发丝,“婚姻大事,急不得。”



“京城这些权贵,哪个不是盯着治儿长大的?”



“就盼着能与李家结亲。”



“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多,需慎之又慎。”



早在李治还是娃娃之时,其实便有不少人找到李翊,希望两家能够定娃娃亲。



但都被李翊以大业未成,孩子年纪太小为由给拒绝了。



因为未来之事不好说,而两家联姻又是大事。



一旦结下秦晋之好,两家利益也就此绑定。



万一哪一家犯下政治错误,另一家肯定受到牵连。



所以对于娃娃亲这种未来不可掌控之事,李翊是坚决不接受的。



不过转念一想,



一般都是男方去找女方家提亲,



结果众人都上赶着把自己女儿往李家送。



只能说,



只要足够优秀,自会有大坝女人倒贴你。



袁莹靠在他肩头,轻叹道:



“妾身何尝不知?只是治儿年岁渐长,若不早些定下。”



“我这个当母亲的心里也总觉得不踏实。”



“怕什么?”



李翊捏捏她脸颊,“我李翊的儿子,还愁找不到好媳妇?”



正说话间,忽闻门外侍婢禀报:



“相爷,夫人,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



李翊整了整衣襟。



门开处,一位俊秀青年迈步入内,正是李治。



“父亲、母亲。”



李治立于东阁门前,躬身行礼。



十八岁的青年身姿挺拔如青松,眉宇间已褪去稚气,唯有一双与袁莹相似的杏眼还保留着几分少年神采。



袁莹见爱子到来,忙从李翊怀中起身,招手道:



“治儿来得正好,为娘正与你父亲商议你的婚事。”



她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你也过来瞧瞧,看看可有心仪的女子?”



李治神色平静如水,拱手道:



“婚姻大事,全凭父亲安排。”



袁莹笑容一滞,蛾眉微蹙:



“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为娘怀胎十月生下你,如今连句话都算不得数了?”



一听到儿子说全凭父亲安排,忽略她这个母亲的意见,袁莹心里不禁有些苦涩。



李治不急不躁,温声解释:



“……母亲息怒。”



“孩儿自然尊重母亲的意见。”



“只是父亲深谋远虑,所择姻亲必对李家最为有利。”



“孩儿虽愚钝,也知当以家族为重。”



袁莹怔住,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治儿,你……你就当真不想娶一个自己的心爱之人?”



李治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与其年龄不符的淡然笑容。



“若孩儿生于寻常百姓家,自当与心仪之人厮守终生。”



“然既为李氏子弟,岂能任性而为?”



“婚姻事小,家族事大。”



“父亲安排,必是最妥。“



“可若……若是你父亲所选之女,你并不喜欢,你将如何?”



袁莹声音已带哽咽。



李治轻声笑道:



“……母亲说笑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古婚姻大事,何曾与儿女私情相干?”



“难道贵族之间的成婚,与爱情有半点关系么?”



他目光转向袁莹。



“母亲出身汝南袁氏,四世三公。”



“当年与父亲结缡,难道是为情所系?”



“怎么不——”



袁莹正张口欲辩,却忽如醍醐灌顶。



是啊,当年李翊娶之她时,何曾说过半句情话?



两家联姻,看中的不过是袁氏门楣与李翊前程。



二十余载的相濡以沫,她竟从未细想过其中关节。



李翊似乎也从来没有说过他爱自己。



李翊见夫人神色黯然,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柔荑。



“……莹儿莫要多心。”



“当年求娶,固然看重袁氏门第。”



“然若非情投意合,又岂能相伴至今,相敬如宾?”



袁莹抬眸,见夫君眼中罕见地流露出柔情,不由眼眶发热。



李翊复有转向儿子,语气转肃:



“治儿,家世与情爱,自古难两全。”



“我与你母亲算是运气比较好,门第相当的情况下,恰好情投意合。”



“但受家族所累,与自己不爱之人成亲,才是常有之事。”



“此事,你当真想清楚了?”



李治正色答道:



“孩儿方才已经言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孩儿的婚姻大事,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孩儿相信,以父亲几十年的经验人脉,定能安排一桩最好的婚事。”



李翊凝视儿子良久,忽然长舒一口气,面露欣慰:



“好,好,好。”



“为父原担心你年少气盛。”



“如今看来,这两年把你留在身边,不着急让你从政是对的。”



“心智之沉稳,已远胜为父当年。”



李治作揖,恭敬道:



“孩儿随侍父亲日久,耳濡目染,方知从前浅薄。”



“父亲教诲,如醍醐灌顶。”



“非是为父不早教你。”



李翊捻须道,“只是政事如渊,需循序渐进。”



“昔日你年岁尚小,许多事不便明言。”



“如今你既已**,自当逐步接触家族要务。”



抓孩子教育方面,李翊一直是主张循序渐进。



什么年龄段受什么样的教育。



政治这东西本身就不是多么光明伟岸的。



所以李翊很晚才去教他一些更加暗黑、深沉的道理。



幸好这两年,李治心态已经沉稳了不少。



李治深深一揖:



“孩儿受教了。”



袁莹见父子二人越说越严肃,不由嗔怪道:



“好了好了,你们爷俩一谈起政事便没完没了。极儿想必已备好晚膳,咱们快去用饭吧。“



李翊笑道:“夫人说得是。”



“治儿,随为父一道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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