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头旌旗猎猎。



张辽手按剑柄,立于女墙之后,



鹰目如电,凝视着城外吴军动向。



连月来,孙权亲率十万众围攻合肥。



却久攻不下,今日忽见吴军营寨炊烟稀疏,各部兵马陆续向南撤去。



“张将军,吴狗这是要逃啊!”



甘宁指着远处的尘烟说道。



张辽抚须不语,目光却锁定在逍遥津北岸一支与众不同的队伍上。



那支人马衣甲鲜明,旌旗华丽。



非但不似撤退,反倒在岸边设帐置酒,俨然一副在那里大搞团建的模样。



“兴霸且看。”张辽忽然剑指那处,“那紫罗伞盖之下,必是吴军重臣!”



张辽其实并未猜到在河边断后还要搞团建的人是孙权。



因为他觉得之前合肥保卫战,孙权被自己打怕了。



且这小子完全不懂军事。



有了上次的败绩后,怎么敢领下断后这样的重任?



甘宁顺指望去,果见华盖之下隐约有人着锦袍玉带。



周围侍卫环立,仪仗非凡。



不禁讶然:“谁人如此大胆,临撤退之际,竟于岸边饮酒作乐?”



张辽眼中精光暴涨,沉声说道:



“不管是谁,绝不能让吴人就这般撤走。”



“我在此观察许久,吴军主力基本已经撤走。”



“而这断后部众,必是吴军大员。”



“可击之!”



话落,当即转身下城,厉声喝道:



“传令!击鼓聚将!”



张辽也是专门等吴军大部队撤走之后,才决定发动偷袭。



因为此次战略目标与上一次不同。



上次张辽八百人冲阵,目的是趁吴军立足未稳,打击吴军士气。



之后吴军大部队包过来,张辽还是只能选择突围回城。



但这一次,战略目标是吃掉吴军这支断后精锐。



如果运气好,斩杀或生擒吴军几员高级将领,那更是意外之喜了。



所以要等候时机,等吴军大部队走得差不多了,再主动出击。



不过半刻,城中诸将齐集军府。



张辽环视众将,最后目光落在两位淮南宿将身上:



“兴霸、幼平,建功立业,正在今日!”



甘宁抱拳应道:“末将愿为前驱!”



周泰亦慨然道:“但凭将军差遣!”



张辽抽出令箭,沉声道:



“城中七千步骑尽出,分作两部。”



“本将与兴霸率主力直取逍遥津吴军本部主力。”



“幼平领一支偏师去毁桥断路,阻其援军!”



“得令!”



此次汉军倾巢而出,分工明确。



张辽、甘宁领主力猛攻吴军断后部队。



周泰则负责去断桥,既是防止吴军大部队回援。



同时也是为了聚歼未能过桥的吴军。



诸将领命而去。



不多时,合肥城门洞开,汉军如潮水般涌出。



张辽白马银甲,一马当先。



甘宁领锦帆兵旧部紧随其后,铁骑踏得尘土飞扬。



此时逍遥津北岸,孙权正与众将饮宴。



孙权之所以敢断后,其实也是觉得汉军不敢主动出击。



毕竟这次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断后的五千部众,是精锐中的精锐的。



凌操凌统父子、陈武、潘璋、宋谦等猛将全都在这儿。



并且东吴的军制是授兵制度,将领们可以独自募兵。



他们此次断后,带的都是本部卫兵。



也就是他们的亲兵保卫队,可以说是最精锐的士兵。



加在一起,足有五千人。



即便合肥汉军倾巢而出,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这时,老将凌操忽觉地面微震,酒樽中清酒泛起涟漪,顿时变色:



“大王,有骑兵来袭!”



话音未落,远处已现尘头。



吕范惊起眺望,只见夕阳下铁甲寒光如雪,一面“张”字大旗迎风猎猎。



“是张辽!”



陈武拔剑大呼,“保护大王!”



吴军仓促应战。



张辽马快,转眼已杀入阵中。



长戟所向,血肉横飞。



甘宁率锦帆兵侧翼突进,箭无虚发。



吴军阵型未成,顷刻大乱。



“结圆阵!护住吴王!”



吕范嘶声喊道,却被周泰率军截住去路。



那边宋谦部刚列好枪阵,就被汉军铁骑冲得七零八落。



陈武奋起精神,持刀迎战张辽。



不三合,被张辽一戟刺穿胸膛,血染征袍。



当场战死。



吕范见势不妙,急令亲兵举起帅旗,欲稳住阵脚。



却见西南方烟焰冲天——竟是周泰已率军焚毁浮桥。



孙权面如土色,手中玉杯坠地粉碎。



凌操一把上前扯住主公衣袖,大呼:



“事急矣!请大王速退!”



话落,转头对身旁的年轻将领喝道:



“统儿,率你本部三百亲兵,护送大王突围!”



凌统甲胄铿锵,单膝跪地:



“父亲放心,儿在,主公安!”



随即跃起高呼:“凌家儿郎,随我护驾!”



三百精兵瞬间结成锥形阵,将孙权护在核心。



凌统持双戟开路,所向披靡。



忽见前方溃兵如潮,却是潘璋正斩杀逃卒。



“临阵脱逃者,斩!”



在连毙两人后,败兵稍定。



诸将之中,唯潘璋部最先稳住阵脚。



“潘将军!”



凌统大喊,“请与我合兵一处,共保王驾!”



潘璋见是凌统,立即率残部汇合。



此时张辽已发现孙权仪仗,亲率精骑追来。



甘宁在左翼高呼,“紫髯儿休走!”



言罢,一箭射落孙权冠缨。



唬得孙权面色煞白,伏在马背上不敢抬头。



甘宁欲待再追,斜刺里杀出一将拦住去路。



“休伤我主,凌操在此!”



凌操此刻已身披数处伤势,可仍是奋起勇力,挡住了甘宁。



孙权见此,骇然失色,忙下令道:



“快!快传令让大部队赶回来!”



然而,由于吴军主力已经走远,赶不回了。



孙权无奈,只得在凌统的护卫下往河边赶去。



待众人赶至河边时,却见浮桥早已断作两截,唯余两根孤零零的木板在湍流中摇晃。



“桥断了!”



凌统目眦欲裂,回首望去。



张辽铁骑已冲破潘璋防线,烟尘中“张”字大旗猎猎作响。



孙权面如土色,握剑之手微微发颤,哀呼:



“此天亡我也!”



这时,亲随谷利翻身下马,急声道:



“大王勿忧!”



他迅速解下马鞭,指向十丈开外的南岸。



“臣观此河虽阔,然战马奋力可跃。”



“请大王退后三十步,纵马疾驰。”



“臣以鞭策之,或可飞渡!”



凌统闻言,立即令亲兵列阵断后:喊道:



“速速准备!某当死战阻敌!”



孙权咬牙上马,勒缰后退。



谷利高呼提醒:



“大王记取——马跃之时须俯身抱颈!”



远处传来震天喊杀声,凌操率残部已与甘宁接战。



老将军白须染血,仍大呼酣战:



“来者止步!此路不通!”



甘宁挥刀冷笑:



“那某只好从汝之尸体上踏过去了,老匹夫!”



长刀如风,直取凌操咽喉。



这边孙权已退至三十步外,猛夹马腹。



那匹快航良驹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冲向断桥。



谷利看准时机,扬鞭狠抽马臀,暴喝:



“跃!”



只见骏马前蹄腾空,孙权紧抱马颈,紫髯飘扬。



刹那间马身如虹,竟凌空飞越十丈河面!



南岸吴军齐声惊呼,眼见马蹄堪堪搭上南岸碎石。



孙权顺势滚落,被众将急忙扶起。



“大王受惊!”



“大王受惊!我等护驾来迟。”



众吴将纷纷围住孙权,关心他的安危。



孙权惊魂未定,还是沉住气说道:



“……孤无碍。”



“快!传令让还未走远的将军赶回来救援。”



“还有许多将士没能过河,孤不能弃其而去。”



吴军最精锐的部曲与最优秀的战将,都在河对岸为孙权的逃生拼命。



孙权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他们。



“主公!”



北岸凌操遥见孙权脱险,老怀大慰。



稍一分神,甘宁长刀已砍入肩胛。



立时现出万点桃红。



“父亲!”



凌统见状,肝胆俱裂,眼泪夺眶而出。



正要回救,却被张辽亲兵团团围住。



凌操拄刀跪地,血染征袍,仍厉声喝道:



“统儿勿顾老夫!”



“护主……护主……”



话音未落,甘宁第二刀已至,老将军轰然倒地。



“甘兴霸!!”



凌统双目赤红,如疯虎般突入敌阵。



“你还我父亲命来!!!”



双戟翻飞,连斩七名汉军,直取甘宁。



甘宁挺刀架住双戟,冷笑道:



“小贼,汝父不识时务,汝亦欲寻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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