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作为其直系下属,不能不说。



很快,辛毗的车驾奔赴至沛国。



辛毗第一时间向陈家送上慰问。



在一番繁琐的礼仪过后,陈应又将之请到驿馆处歇息。



曹豹见辛毗来此,私谓许耽说道:



“辛毗乃河北之士,骤然来沛地,何为?”



许耽应激地说道:



“必为沛相一职而来!”



嘶……



曹豹深吸一口气,摸着下巴的胡须,眯起眼睛说道:



“……辛佐治乃是相府中人,如何会觊觎沛相之位?”



“莫非是李翊授意?”



曹豹内心中有些担忧,因为如果李翊也想扶持自己的门生当沛相的话。



那局面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本来他独自对上陈群,成算就不大。



现如今在加一个搅局的辛毗,只会使得局势越来越混乱。



“应该不是。”



许耽分析道:



“李相向来恪敬谨慎,今已拥河北之地,又岂会再让自己府上门生染指河南?”



“况乎沛地,乃下邳左翼荫蔽乎?”



“……依汝之意,此乃辛毗自发而为之事?”



“应当如此!”



嗯……



曹豹背着手,来回踱步,眉宇间一川不平。



“派人盯着辛毗,且看他吊唁完之后,是否回河北。”



“喏!”



又过两日,辛毗在忙完之后,依照荀攸之计,命人广置美酒。



然后设宴,遣人邀张飞前来赴宴。



张飞闻有酒宴,笑谓左右人道:



“这辛佐治不愧是相府里出来的人,果然知俺老张喜好!”



张飞性格大大咧咧,喜欢人多热闹的环境。



见辛毗主动设宴相邀,当下也不推辞。



遂带亲随数人,前去赴约。



早有人报知许耽,许耽即找到曹豹商议。



“辛佐治来沛地吊唁不过两日,便宴请张飞。”



“其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沛相之位!”



许耽急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曹豹蹙起眉头,沉吟道:



“张飞乃齐王义弟,又是徐州牧。”



“今辛佐治设宴相邀,万一讨得张飞欢心。”



“等张飞回下邳以后,这沛相之位难保不会落在辛毗身上去。”



许耽忙道:



“耽在沛地八年,也算半个沛地人。”



“张飞自下邳来,理应我等设宴相请。”



“不如差人将张飞拦住,邀他来我们这边赴宴。”



“曹将军看是如何?”



这……



曹豹面露难色,他虽然与张飞同在徐州用事。



但两人的关系其实一般,双方互相看不上,平日也没什么来往。



只是如今张飞的地位越来越高,曹豹连鄙视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大丈夫欲就大事,何惜小节?”



“我若得沛相之位,亦有利于将军在朝中用事。”



“将军权且忍耐一时罢!”



许耽苦口婆心劝说。



曹豹无奈,只得应从。



遣人去请张飞赴宴,张飞见曹豹、辛毗都是请自己去赴宴,乃道:



“既然两家同请,可叫来一起共饮!”



于是使人传话曹豹、辛毗,让两人一起置办酒宴。



他随后便来。



曹豹、辛毗只得一起做东,设宴款待张飞。



宴会起,张飞起身与众官把盏。



酒至许耽面前时,见许耽盏里未盛酒水,反为茶汤。



张飞乃笑道:



“酒宴酒宴,无酒何为酒宴?”



“俺常听李相说——”



“量饮一斛而止八斗,斯吏可擢。”



“当酌醇醪而荐甘醴,此僚当黜。”



“汝既请俺来赴宴,俺要你吃一盏酒。”



许耽连忙摆手,推脱道:



“张将军恕罪,吾有天疾,实不能饮。”



张飞便问:



“厮杀汉如何不饮酒?”



许耽推说道,他是真的有病,不能喝酒。



若换作以前,以张飞的脾气,早已将许耽吊起来打了。



但在徐州当了几年官,张飞的粗犷暴躁的心性已比往年收敛许多。



见许耽执意不肯饮酒,张飞也不强求,只冷声笑道:



“既不能饮,何须请俺过来赴宴?”



辛毗闻言,顿时在一旁冷笑。



他是相府里出来的,李翊平日的一言一行,耳濡目染。



使得辛毗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了。



就拿这酒桌上的事来说,



真不能喝,就别上酒桌。



别等到该喝的时候再强调什么,有病不能喝酒。



这样只会让别人以为你不讲规矩。



主人宴请客人,你却不喝,你让客人怎么喝?



你们有求于人,你却不喝,这个事又怎么能好办呢?



在此背景下,许耽作为沛令,沛县一把手。



他争取让张飞留下来才是关键,为此最直接的方式就是:



喝好、陪好,照顾好。



然而你自己却倒上了茶汤,这是不给州牧留面子。



更没把曹豹交代的任务当回事。



曹豹毕竟为官多年,见状,赶忙替许耽打起了掩护。



“……张将军恕罪,这许耽跟我多年,确实是有天疾不能饮酒。”



“既然其实不能饮,咱们便不必使他强饮此杯。”



哼……



张飞闷哼一声,内心大感不悦。



不过又想起李翊常对他说的话,在职场上混。



须懂得不纠缠不追究,才能游刃有余处理官场事务。



辛毗见此,赶忙持酒盏来敬张飞。



“张将军乃当世英雄,在下若能与将军喝上一杯,实在三生有幸。”



一句话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既吹捧了张飞,又投其所好。



张飞见辛毗是一个读书人,文质彬彬的,对他第一印象本就不错。



见他又如此会来事儿,立时好感倍增。



“……好好好,请!”



张飞与辛毗各饮一盏酒。



张飞豪迈一饮而尽。



辛毗酒量不算突出,也不喜欢豪饮,但在张飞面前还是努力一饮而尽。



见此,张飞更加高兴。



然而,未等张飞开言,辛毗却率先说道:



“将军,能复饮否?”



张飞大喜:



“俺千杯不醉,如何不能复饮?”



于是,又与辛毗接着喝酒。



两人推杯至盏,你来我往,连饮了十数杯酒。



竟将同为主人家的曹豹、许耽晾在了一处。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边辛毗倒是把张飞给陪高兴了,终于开始直入主题。



“张将军威震天下,今坐镇沛地,实乃沛民之福。”



张飞醉眼朦胧,摆手道:



“俺不过奉大王之命,来送陈沛相一程罢了。”



辛毗大脑亦晕,还是强打精神,忙道:



“陈公既逝,沛相之位不可久悬。”



“张将军乃齐王心腹,若肯美言。”



“毗定效犬马之劳,治理沛地,为齐王千岁守御西疆。”



张飞酒醉,兼之心情大好,当即道:



“……此易事耳。”



“待俺回到下邳后,与大王说明此事。”



“沛相一职,自当落辛先生身上。”



辛毗大喜,再次谢过。



此时,唯有一旁的曹豹、许耽面色铁青。



案前的羊肉汤、焖狗肉,完全没动过筷子,气得吃不下饭了。



与此同时,就在酒宴进行的正酣时。



辛毗女儿辛宪英,也在忙着整理公文。



她知道自己劝不住父亲,既然已经来河南了,那她只能竭尽所能帮他父亲争取到这个沛相之位。



虽然父亲已经去酒宴上陪张飞了。



以父亲的情商,把张飞哄高兴是没问题的。



可要想拿到沛相之职,光靠几杯酒是没用的。



还是得拿出硬实力来。



于是,辛宪英乃备车驾,往张飞的驿馆处去了。



……



(本章完)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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