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儿就将他怎生趁押管他的汉骑不备,趁夜逃走,钻入山林,於是得脱的经过,与李世民等说了一遍。听他说罢,房玄龄摸着胡须,稍顷无语,随后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温声说道:“黄芦失陷,我已知晓。你大难不死,得以逃脱,甚是可喜,赶回来向我急禀汉贼阴谋,更是忠心难得。你且先下去休息。我不日就将亲率兵马,夺还两关。到时,再用你助力。功劳必不少你。”令从吏领刘三儿下去洗浴、饮食。刘三儿拜了拜,下去不提。

  等他出了帐外,窦轨又拍了下案几,怒道:“徐世绩这厮端得骄狂,不慎被他夺了黄芦,已是可耻,这厮竟还欲设伏,歼我援兵。殿下,倒正可将计就计,不如寻思良谋,反将他歼之!”

  房玄龄皱着眉头,说道:“殿下,仆以为,此事却有蹊跷。”

  窦轨愣了下,问道:“什么蹊跷?”

  房玄龄说道:“刘三儿无非一个稽胡小率,论身份,他当然比不上淮安王重要。可是就这么被他逃脱,细细想来,也未免太过轻易。押送淮安王与刘三儿的汉骑军吏,既领此任,必是把细之人,怎会能让刘三儿这般轻易得脱?又刘三儿徒步,纵是得脱,又如何追之不及?”

  窦轨恚怒渐收,转为迟疑,就着房玄龄的话,想了一遭,便亦有疑色浮上,放缓了声音,说道:“参军之意是,刘三儿得脱,实是汉贼有意纵之?”

  “仆确有此疑。”

  窦轨说道:“若是如此,则所谓徐世绩这厮欲设伏歼我援兵,竟也是假的了?”

  “十有八九,此系徐世绩哄我之计。故意使我以为他设伏,而别有计谋后施。”

  窦轨抚须忖思,想不来徐世绩此计用意,他能有什么“别的计谋后施”?便问道:“参军之见,徐世绩这贼厮有何计可以后施?”

  房玄龄说道:“也许徐世绩是欲以此计诓我,令我军以为他要攻修化,而实际上他主攻方向却是平夷。这是一种可能。此外……,殿下今日才回营中,就急令樊兴引兵赶去伏卢山,以备王君廓、苏定方潜赴两城,如今想来,殿下诚然未雨绸缪,徐世绩的后手也不排除就是王、苏两部!他哄骗我军,使我军以为他的伏兵在修化城北,而实却伏兵则是王、苏两部!”

  窦轨恍然,倒吸一口冷气,三度拍案,说道:“若当真如此,徐世绩这厮着实狡诈!”与李世民说道,“参军所猜,听来十分有理。”问道,“殿下对此何意?”

  房玄龄所猜的这两点,正是李世民已然想到的。

  李世民摸着虬髯,就着烛火,目注帐壁上挂着的地图,说道:“徐世绩前在李密帐下时,名声虽然不显,然只从他夺取黄芦、高唐两关此战,——黄芦关此战,他先佯撤,诱淮安追击,而后反攻,一举将我黄芦攻陷;高唐关此战,陈敬儿、王行本亦先佯撤,而攀绝壁,趁我守军久战之余,军心懈怠,遂以夜袭,亦将我高唐攻夺,此两用谋,皆非凡俗,就可看出此人绝非无谋之辈。玄龄之虑,不是无的放矢。刘三儿的逃脱,我可确定,必是徐世绩故纵!”

  “则参军的这两个猜疑,殿下以为何者最为可能?”

  李世民抚摸虬髯,沉吟了会儿,说道:“凡用兵之道,必有主次。徐世绩虽两路用兵,修化、平夷两城,却必有一处是他主攻所在。陈敬儿、王行本皆以善守著称,攻坚非其两人所长。反观徐世绩,其部皆瓦岗老贼,久从李密攻战。东都洛阳,李密前后围攻不下年余,徐世绩为其大将,出力不少,上至徐世绩、下至其部贼兵,却无不有攻坚经验。若我判料不差,徐世绩的主攻所在定是修化。参军所疑,是否其佯攻修化,实取平夷,当是不会。”

  这个分析,有理有据,深刻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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