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起他?



这里是明月夜二楼临街的雅间,上次,风剑仙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救了那被丘连瀑盯上的散修。



他是个好人,但王玉楼能救他一次,救不了他两次。



“好好好,章衡,你还真不怕死啊,拿下!”



丘连瀑身边带着四名筑基期的仙盟执事,怎么可能怕章衡,现在郭邀月暴死,他选择直接拿下章衡。



几名筑基期的仙盟执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动。



这让章衡悬起来的心微微安定了些,这里毕竟是西海,神光仙尊的威名还是很管用的。



“上啊,你们忘了老祖的命令了”



指着那几名仙盟执事,丘连瀑威胁道。



“砰!”



一团华丽的血雾炸开,丘连瀑这根保险丝,断了。



章衡连忙后退了十几丈,惊惧的看着那丘连瀑炸开的血雾。



原来,是丘弥勒受不了这个废物了。



丘家不缺人,死了就死了吧,总比让这种废物在外面闯祸来的强。



丘连瀑之死,一死于自己太废物,二则是因为擅自改了丘弥勒的法旨。



“都滚回来!”



丘弥勒的声音在东附城内激荡,所有西海仙城中的修仙者,都感到一阵眩晕。



在章衡的不解中,那些仙盟行走和仙盟执事,就和龟孙一样迅速的溜走了。



坐在悬篆身侧,王玉楼自然是不会受影响的。



“丘弥勒玉楼,你怎么看?”



悬篆的表情古井无波,王玉楼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高,很高,他可能都猜出是您干的了。”



郭邀月死,丘弥勒暂时被动。



杀了丘连瀑,直接扯平,博弈进度条重启——高,又狠又高!



非人化的行为逻辑,绝对理性的抉择体现,这就是丘弥勒,青蕊门下丘弥勒。



“不会的,他看不到我们,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悬篆颇为自信。



“原来如此,那丘弥勒下一步会从哪出手?或者说,他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不知道,但西海光明宗的成立,估计会被这事耽搁。”



王玉楼沉吟片刻,问道。



“真人,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神光仙尊在西海搞光明宗?



如果光明宗建起来,那祖师成就金丹后,宗门的四千里西海还能收回来吗?”



站在牧春泽女婿的立场上,他对于光明宗成立是乐见其成的。



可站在莽象一脉天骄的立场上,王玉楼必须忠诚。



“你不懂,玉楼,对于我们而言,祖师只要能成为金丹,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神光坑我们,我们忍,神光建光明宗,我们也忍,青蕊仙尊敲打,我们依然忍。



成大事者啊,要看清那条真正关键的脉络。



总之,我会在西海再呆一段时间。



丘弥勒不会轻易罢手,等青蕊仙尊的火消了,你再去前线。”



悬篆三忍的说法,看似抽象,但玉楼反而理解。



他心中也切实的多了几分火热。



祖师的金丹,从他十三岁时就开始证,证到王玉楼都筑基了。



如今算是终于从悬篆这里得了准信——能成。



“真人,我去前线要做什么?



玉楼的想法是,若是西海局势能稳定下来,我在此可以统领红灯照西海外院,反而可以更好施展才能。”



谈嘛,试试呗。



悬篆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了起来。



“到专为战功兑换设立的特别功勋堂做执事,这位置适合你。



你在清溪坊就做出了大货坊,在西海又搞起来了这么多产业。



到两宗大战中,做特别功勋堂执事,既不危险,又能经营人脉。



如此,你在红灯照新一代的人物中就可以崭露头角,未来,也能有更好的发展。”



王玉楼没有回答,只是深深一拜。



这还能说什么?



悬篆确实没把王玉楼当外人,最好的位置直接安排。



事实上,当王玉楼一步步走到今天后,他就是莽象一脉年轻一代中最非凡的天骄,祖师不培养他,还要培养谁?



等王玉楼再起身时,悬篆真人已经消失了。



他看着桌上那剩下的半壶六品‘峨眉峰’灵茶,愣了许久。



这茶,还是西海清风给他的,极其珍贵,一壶就值几千枚灵石。



西海这地方,有很多有意思的人,即便没来多久,但王玉楼和这里的诸多同道都成为了道友。



如今忽然要走,虽是高升去了真正的显位,可依然有些不舍。



他起身拿起那半壶‘峨眉峰’灵茶,又拿了只新杯子,为其倒满。



忽然。



“几位公子,这边请。”



房间的门被明月夜的掌柜推开,门外的众人看着屋内的王玉楼,都有些发愣。



“玉楼?你怎么在这里?”风韵犹存的掌柜不解的问道。



原来,真人走了后,对此房间的遮掩也消失了,它从概念上又一次出现在了世间。



“怀蝶何在?”



王玉楼没有回头,低声问道。



那几个被掌柜带来的人认出了这位是王玉阙,赶忙退了出去。



掌柜不明白王玉楼是如何出现在明月夜的,但也不会瞎问,西海已经传疯了——这位可是有了位紫府老丈人。



牧春泽是神光的狗,这种事局外人不懂,可明月夜的掌柜本身是月华宗在西海的执事,自然是懂的。



虽然有紫府老丈人还依然上明月夜这种事很奇怪,但掌柜只能选择尊重。



“我这就让她来。”



很快,怀蝶就被掌柜拉了过来。



这姑娘双眼通红,显然已经知道了风剑仙的消息。



老风,是个妙人,天天逛明月夜,但从来不日,活了几百岁,修的是童子剑。



傻的厉害。



“弹一首剑仙最喜欢的曲子。”王玉楼吩咐道。



悠扬的琴声响起,伴随着怀蝶低声的啜泣。



王玉楼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拿着茶壶,走到了窗前,将上好的‘峨眉峰’倒了出去。



一杯又一杯。



风剑仙,风剑仙,你怎么那么傻。



掌柜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许久后,王玉楼看向掌柜,问道。



“我想让怀蝶来红灯照做内门弟子,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明月夜的弟子管理很严格,毕竟它们的生意太特殊了,但掌柜依然在深深一叹后,选择了同意。



“好。”



风剑仙那样的人,人人都骂他傻,但人人心中都佩服。



王玉楼如此,怀蝶如此,掌柜也如此。



大家都在苦海中挣扎,不敢反抗,只有风剑仙,明明是螳臂当车,但还是去做了。



怎能不令人佩服呢?



绝对的理智视角下,风剑仙就是沙比。



但修仙者修仙者,大家都没成仙,又哪能绝对理智?



——



当王玉楼躺在周映曦身侧时,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



妻子的手摸索着找到了王玉楼的手,王玉楼挣脱开,选择主动把映曦包裹在了怀中。



肌肤之亲,温热的触感传递着温暖,柔软的身体互相靠近,就像两只风暴中挣扎的倦鸟找到了归巢。



王玉楼没有说话,他发现映曦的心跳稳定的可怕,她在想什么呢?



“真人准备把我安排到战功功勋堂做执事,你想去什么地方任职?”



王玉楼主动找了个话题,周缚蛟之死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他们总要继续往前走。



“和你一起,去哪里都行。”



佳人的声音不大,透着一种祈求的意味。



王玉楼是她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最后一位亲人了。



“好,我回头求真人把我们安排到一起。”



在黑暗中,映曦笑了。



“玉楼,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合道基成紫府的法门到底存不存在,总感觉到处都是谎言与算计。



你说,如果我父亲没有成为紫府,我会遭遇什么呢?”



合道基成紫府的法门到底是真是假,此时已经不重要了,王玉楼理解映曦为什么会忽然提这些。



这次他选择不绕开话题,直接回答。



“周家的附庸需要靠你去收拢,而且,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下你的。”



映曦的手指在王玉楼滑溜溜的肩膀上画着圈,一圈又一圈,把王玉楼弄得很痒,不过他忍着没有说。



莽象为了证金丹什么都能忍,自己忍忍痒算什么,忍耐,是成为大修士过程中的必修课。



“相公,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王玉楼忍不住了。



“啊?”



——



几天后,南附城,装潢华丽的酒中仙酒楼内。



今天,是王玉楼和周映曦的升仙宴。



虽然西海仙城无了,虽然很多昔日的同道在三妖王袭击中凉了,但升仙宴还是要开的。



其他的不说,单单周缚蛟走后,映曦未来修行,就需要一笔资粮——她紫府女儿的名头,也很值灵石。



这种情况下,哪怕王玉楼不想在离开西海前,借升仙宴敛财,也必须考虑映曦的未来。



但是吧,今日的升仙宴和预期的不同,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就在升仙宴举办到一半时,一队身着仙盟执事法衣的筑基期仙盟执事,出现在了西海仙城外。



在丘弥勒的命令下,他们差不多是直冲酒中仙而来。



王玉楼和神光门下的三位弟子都有交集,今日虽是王玉楼夫妇的升仙宴,但神光的走狗可是来得差不多了。



丘弥勒挑这个时候发难,可能就是有在神光众走狗面前拂神光面子和威严的意思在。



不过,南附城毕竟是神光的地盘,附城执法队更是在酒中仙外站岗。



那些丘弥勒调来的仙盟执事只是刚到,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附城执法队的一位小头目见三十多名仙盟执事忽然出现,腿都在打颤,但又不得不拦。



神光仙尊砸了西海仙城,这件事神光一脉的人都清楚始末,丘连瀑虽死,但丘弥勒没走,他们更是再清楚不过。



“抓人!”



带队的是个白眉的老修者,看起来威严而又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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