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雨把布条缠到掌心最后一圈,打了个死结。血没再往外渗,但手指动一下,伤口就扯着疼。他没哼声,只是把发簪从袖中取出,在灯焰上烤了烤,又用布擦干净。这东西是他昨夜从碎瓷碗里捡出来的,锈得厉害,但尖端还够细,能用。



屋里比先前暗了些,日头偏西,光从门缝斜切进来一条,照在歪斜的书架上。那卷残竹简还在膝头,焦黑的边角被血染得更暗。他盯着它看了两息,忽然抬手,将竹简翻了个面。



背面有几道划痕,像是小孩胡乱刻的。可他记得,昨夜看时,并没有这些痕迹。



他把竹简凑近眼,指尖顺着划痕摩挲。不是随意划的。是字,被刻意磨过,只剩凹槽。他用发簪尖轻轻刮了刮,灰尘落下,露出半个“渊”字。



葬神渊。



他呼吸一滞。



这个名字撞进脑海的瞬间,一段画面猛地闪出来——七岁那年,他贪玩追一只白鼠,误入老祠堂地底,推开一道石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油灯微光晃着。他记得自己翻过一本厚册,封皮写着《九州险地志》,翻到某页时,看到一行小字:“古战场葬神渊,骨鸣三日,魂不归。”



那时他不懂,只觉得这地名邪乎。后来被家老抓回去,关了三天,再没人提那密室。



可那本书,他当时顺手塞进角落一个铁盒里,还用指甲在盒底刻了“天殇七岁入藏”几个字,怕别人拿走。



他盯着竹简上的“渊”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血已经干了,结成硬壳。



看来,那密室还在。



而且,没人动过。



他把竹简放回书架,动作慢,像是怕惊动什么。然后躺回床上,闭眼,呼吸放长。没过多久,门外脚步声响起,仆从探头看了一眼,见他不动,嘀咕了句“死不了就行”,转身走了。



门关上,楚星雨睁眼。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天完全黑下来时,他坐起身,把发簪别回发间,又从床板夹缝里抽出一根细铁丝——这是他前日拆了旧衣铜扣磨出来的。他没点灯,借着窗外月光,把铁丝弯成钩状,塞进怀里。



然后,他走到门边,耳朵贴上去。



巡夜的家丁每半个时辰绕一次老祠堂。上一次过去,是三刻前。



还剩一刻钟。



他推开门,夜风扑脸,带着点潮气。他脚步虚浮,左手扶墙,右手垂在身侧,像是又要昏倒。走到回廊拐角,他忽然“哎哟”一声,整个人歪下去,靠在柱子上,喘着气。



远处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儿?”



“是废少爷?又犯病了?”



两个巡夜的走近,见他蜷在地上,眉头皱着,嘴唇发白,像是疼得说不出话。一人踢了踢他腿:“装什么?起来。”



楚星雨没动,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另一人摆手:“算了,别管他,回头说是咱们动的手,又得挨罚。”



“可他在这儿,待会巡完不好报数。”



“报什么数?他不算人。”



两人笑了一声,绕过去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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