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熟悉当前时代的方星河知道,这在东北,是只有上了一定地位的大哥们才能拥有的造型。



停下脚步,侧头望去,以静待动。



“鄙人王野!”



中年人快走两步,远远伸出右手,笑容热情洋溢。



“听说你大驾光临小店,我这不赶紧过来看看,没别的事儿,就是想见一见咱们的大才子,哎哟,你真人比传闻的还要玉树临风……怎么样?事情办得顺利吗?”



王野很客气,就是讲话半文不白的,挺别扭。



“您好。”方星河没伸手,只是点点头,“挺顺利的,给您添麻烦了。”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都自家人,也没弄坏啥东西,哪来的麻烦?”



王野笑呵呵收回手,打开包,取出一张名片。



“以后啊,在站前这一片再有什么事儿,直接给王哥打电话,这边的宾馆啊,洗头房啊,录像厅啊,虽然不都是我开的,但是都得给我一点面子!”



方星河接过名片,在指缝间转了两下,没有低头去看,只是冷漠地审视着王野本人。



审视,通常意味着冰冷,没有感情。



他对主动凑上来的任何人都怀有警惕之心,之所以表现在外而不是隐藏起来,主要是懒得麻烦。



“谢谢。”方星河最终只是不友好也不敌视的点点头,“留步。”



随后便转身走向大门。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小弟才凑过来,站到王野身后。



“大哥……”



“咱们这个小老乡是不是很牛逼?”



“嗯,牛的。”



“不容易啊!”王野摇摇头,感慨万分,“以后在车站附近看到,知道怎么办吗?”



“知道,有事帮忙,没事少往上凑。”



“我他妈就知道你是那块料!好,就这么干,以后这片的生意都交给你了,对那帮小比崽子也客气点。”



“明白!”



王野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走向后门。



走到一半,他忽然回头:“对了,前台的电话线拔了吧。”



小弟心领神会,转身坐进了柜台里:“您放心,我亲自看着。”



王野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转身后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小调。



刚刚得知方星河带着人来到自家宾馆时,他可真是吓了一大跳,白毛汗都透出来了。



总有人以为所谓的社会大哥贼牛哔,在自家地头上说一不二,想干谁就干谁。



但其实,混社会混出点名堂的大哥最怕疯狂小崽子,其次才是公家。



方星河一个人占了两样,在县城的灰色地带里早已挂了号,走到哪儿都跟瘟神似的——既瘟,又神。



没出事儿,那就赶紧礼送,出了事儿,含泪帮平。



至于楼上那两位首都来的记者……不好意思,有什么事请您报警。



如果秃脑门和黑眼眶心里不服,偷偷摸摸找机会向宾馆求救……那一定很有节目效果。



但是方总的功夫实在太好,他俩真就乖乖写稿,熬了一夜,终于对出来一套完美无缺的说辞。



努力得让人心疼……



第二天,方星河练完功之后给小龙打了个传呼,然后直奔银行。



昨天夜里他没有再联系小龙,喝什么酒?跟那帮虎妞喝酒多特喵的危险啊,有病才真和她们打成一片。



拉开距离,靠钱维持着就挺好的。



到了建行网点,又被大姐们一顿围观,有人起了个头,于是全都拿出本子请他签名。



在外面他肯定没有如此广泛的知名度和泛人气,在县里确实不一样。



好处是,原本挺麻烦的取钱流程因此而极大简化。



坏处是,手酸。



取出55000块钱,5000单独塞到包里,5万装进牛皮纸袋,打个车回宾馆。



此时,秃脑门和黑眼眶已经把新稿件写好了。



哥俩眼巴巴的盯着方星河:“方少,你看看这么写行吗?”



他把牛皮纸袋随手扔过去,拿起稿子简单扫了一遍。



不愧是老记者,这活儿干的真漂亮。



在他们笔下,王德利(舅舅)对方星河没有丝毫好话,每一句回答里都带着酸意,抱怨方星河出名了也不来看看我们,絮叨方星河小时候自己对他多好,聊到妹妹去世就说“那时候我们家里也困难,但终归是帮了一把手的”,讲到现在就是方星河发大财了单单考试奖励就有多少多少……



稿件整体很有看点,但都是鸡毛蒜皮,而且折射出来的真实意味是——介舅舅不像尼玛的好人啊?



黑眼眶解释道:“之所以没有从正面写稿子,是因为我们南都的立场……我俩出来之前,上面就暗示过了。”



“所以只能从偏负面的角度去挖。”秃脑门接口,“我们主要是强化你桀骜不驯,对亲情冷漠的性格特征,只有这样的稿子才能让上面满意。”



黑眼眶再接:“但是我们也不希望再有别人去找王德利,所以将他塑造为一个满口谎话唯利是图的小人,同行一看他身上没什么料,又很难缠,那就大概率不会再去他那儿自找麻烦了。”



很好,方星河相当满意。



“可以,传真吧。”



一行人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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