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紫光殿中响起。



剑袍男子的半张脸迅速肿起来,下颌被打歪,满口的牙齿尽数脱落,混着鲜血堵在嘴里。



男子捂脸,震惊难言,此刻已确定来人乃是四境。



脸上针扎似的刺痛终于让他清醒了一些,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当面辱骂了一位四境?



男子后知后觉,心中的恐惧迅速取代了愤怒。



男子把满口的牙和血都咽了下去,然后也不敢看法无咎,只是含混道,



“左教主,既有别客登门,看来我今日来得不是时候,告辞!”



说罢,男子绕开法无咎,脚不沾地,快步往殿门处走。



“我让你走了吗?”



法无咎说。



男子听闻,亡魂大冒,不敢停下,反而是身化剑光,想要飞逃此地。



“斗降以弱。”



法无咎掐印,食指指向飞逃的剑光,念了一个咒语。



星光落到剑光上,当即便把剑光打回了原形,男子跌落在地,气息一瞬间衰弱不少。



男子挣扎着爬起来,往殿外走。



“斗降以缺。”



法无咎又念了一遍咒语。



星光再落,男子便成了跛腿,走路一瘸一拐,东倒西歪。



男子大骇,惊惧张口,下意识痛呼。



“啊—呃——”



下一瞬,男子愈发惶恐,他发现自己哑巴了!说不出话来!



“斗降以病。”



星光再落,男子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得满嘴是血,咳得腰都直不起来。



“斗降以老。”



星光再落,男子两鬓瞬间斑白,皮松肉垮,肌肤由冷玉一样的白转为暗黄色,然后浮现出大片大片的老人斑,他那件贴身的劲装剑袍竟然已经变得有些松大。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看上去就已经比左教主还要老了。



恐惧似洪水一样淹没了男子的理智,他再也坚持不住,踉跄转身,然后扑通一跪,以神念发声,



“晚辈无礼该罚,求前辈饶命!”



法无咎见状便笑,原来峨眉的膝盖也不过只值四道咒术而已。于是他停下施法,想着就这样让此人回峨眉也好,好叫峨眉知晓,滇文还不是一家一姓之地。



“滚吧。”



他轻描淡写说。



剑袍男子闻言一愣,想不到活命来得如此简单,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不敢耽搁,颤抖着起身。但此时,他精气衰弱,躯体老朽,病厄缠身,竟然连施展剑遁飞走也不能。好在他急中生智,从洞石里掏出多年前低境时使用的飞行法器,一叶梭舟,整个人趴倒进飞舟里,狼狈逃走。



坐在主位上的左教主一直笑着目睹这一切,此刻,他从主位上下来,缓步走到法无咎跟前,然后拱手弯腰,执大礼而拜,



“无咎入山,我宗高枕无忧矣!”



————



在巍宝山以南,澜沧江的下游,有一道与澜沧江并排的绵连山岭。不同巍宝山秀丽,楼宇依山,这里却是瘴疠横生,古木老藤,郁郁葱葱,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洞窟暗河,一看就知道是个极为险恶的地界。



此山因占地广袤又幽深晦暗,难以确切丈量,故被称作无量山,自古以来都是妖魔鬼怪的盘踞之所。



有诗为证:



江雾绕幽山,烟瘴散复还。



虫鸣伴鬼声,森森笼天南。



此时,在此山中央幽深之地,一座顶上有泉、四面流溪的险峰上,有几个人影站在一块。



“先生执教,我派大兴可期哉!”



其中一人放声高呼,然后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朝着另一个人跪地伏拜。



被他跪拜之人,一袭青袍,上绘太乙救苦天尊破二十四地狱之景,身后站着一尊白象大的雪狮,显得其人仙气飘飘,又散发着一股叫人难以直视的威仪。



程心瞻扶起万高鸣,解释道,



“我此番前来,只管负责改教换制,护法退敌,教主还是由你来做,具体实施也是你牵头去负责。你心里也不要有什么负担,等到改制成功,我和宗人自然会离开。这无量山是块阴湿地,专生虫蛇,然阴阳有序,万物有灵,不是说阴湿不好,也不是说虫蛇低贱,只是我等修道人确实住不惯这里,你大可放心。”



万高鸣的态度十分谦卑,他顺着程心瞻的话头讲,



“先生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先生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



在万高鸣左右,还有两个人。一个身穿紫衣,方脸阔肩,高大威武;一个一袭白袍,圆脸微胖,细皮嫩肉。两人见平日里笑面虎一样的万高鸣,此刻完全变成了一只应声虫,看的是啧啧称奇。



程心瞻在安慰好万高鸣后,把目光投向紫衣人和白袍人,他实在没想到,掌教说分批安排了一些枢机山弟子和白虎山弟子过来,领头做主的两个居然是这两位,难怪,难怪说这话的时候掌教的笑容是那样神秘。



“兼墨道兄,济源道兄。”



程心瞻的笑容格外柔和,他方才对万高鸣说话时也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样子,但是这两种笑容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朱兼墨听言连摆手,笑道,



“别了别了,心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喊我等道兄是你知礼谦慎,但我等如果要应,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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