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薛淮的表情太具欺骗性。



秦章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曹轩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



刹那之间,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仿佛这是他此生蒙受最大的屈辱。



秦章出生的时候,秦万里已是边关大将,没几年他就在宣府西北面赢得一场决定性的大胜,一战打垮鞑子多年积累的骏马和战兵,可保大燕北方边境二十年太平。



也就是说,秦章从记事开始,他就是大燕第一等的将门子弟。



放眼整座京城,除去天家宗室之外,他只在意寥寥几家门第,譬如魏国公府谢家、平凉侯府谭家和颍川侯府杨家,这几家都是军中老牌勋贵,虽说这些年没有出过秦万里这个档次的将帅,但是胜在底蕴深厚,在军中人脉遍布不容小觑。



秦章从小就眼高于顶,再加上他极得祖母溺爱,秦万里又是纯孝之人,拗不过母亲对秦章的庇护,导致秦章的性情越来越骄纵。



他身边都是曹轩这等阿谀奉迎之辈,从来只有他收拾别人的份,基本没有人敢和他作对,更不要说像薛淮这般面带微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嘲讽的字眼。



望着薛淮脸上的笑容,秦章只觉血涌头顶,双手猛地攥紧成拳。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对着薛淮冷嘲热讽无伤大雅,如果今日真的动了手,就算有祖母护着,他老子也会狠狠抽他一顿。



毕竟薛淮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前程远大的翰林院侍读,近来又因为工部贪渎案颇得天子青睐。



想到工部那桩案子,秦章只觉自己的怒气更加按捺不住。



工部是个大染缸,和朝中各方势力都有牵扯,其中自然少不了军方武勋门第,因为工部屯田司管着军田以及一部分军械产业。



秦章养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外出手阔绰奢靡无度,侯府账房只听秦万里的吩咐,不会让秦章毫无节制地支取银两。



他没脸经常去找祖母求助,于是就想着自己弄银子,然后看上了军田背后隐藏的利益。



当然他和代王不同,不敢明目张胆侵占国帑,只是暗地里捞些好处。



谁知沈望和薛淮这对师徒果决出手,将工部的老鼠一网打尽,秦章也因此失去生财之道。



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秦章自知没有资格去和沈望较劲,只能将这一腔怨怒扣在薛淮身上。



曲昭云只是一个引子,他今日来就是为了针对薛淮,至少要闹对方一个灰头土脸,出一口胸中恶气。



怎料他才刚刚开个头,薛淮就一个无形的耳光抽过来。



若是能忍下来,他就不是京中最拔尖的纨绔。



“你、再、说、一、遍。”



秦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有些话说第二遍就没了意趣,秦三少莫非不懂这个道理?”



薛淮神态从容,好整以暇地看着秦章说道:“秦三少,我无意干涉你和曲行首的纠葛,但我好心劝你一句,身为老秦家的人,就算你不能效仿令尊镇远侯马踏北蛮,也不至于为难一个风尘女子,传出去多难听,是不是?”



“薛淮——”



秦章眼色微赤,略显狰狞道:“我让你把那三个字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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