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教圣女设宴……”



陈庆低声自语,将请帖合上。



此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他心中念头飞转。



“我若不去,反而显得心虚,引人猜疑。”



“但若去,则必须万分谨慎,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尤其是怀中的玉佩,需以周天万象图彻底隔绝,不能有丝毫气息外泄。”



他将请帖收起,转身回到静室,继续打坐调息。



翌日傍晚,迎客峰最高处的摘星阁,灯火通明,宛如悬于云海之上的一颗明珠。



阁分三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今夜为阙教圣女私宴之所,早已布置齐全。



白玉为阶,青纱垂幕,四角青铜香炉中燃着云国特产的星沉香,淡紫色的烟气袅袅升腾,与窗外流动的云气相融,如梦似幻。



陈庆换了一身深青色长衫,迈步走入揽星阁时,已有不少身影先至。



阁内一层大厅极为开阔,正中设一池活水,其中有锦鲤悠然游弋。



席位呈环形布置,并非固定座次,众人可随意落座交谈,气氛看似轻松随意。



陈庆目光一扫,便见厅内约莫已有二十余人,皆是各方势力的年轻翘楚。



东侧靠窗处,南卓然一袭月白长袍,正与云水上宗的齐海宜对坐闲谈。



两人面前各置一杯清茶,言笑晏晏,显得颇为融洽。



齐海宜察觉到陈庆进门,目光微微一转,神色间掠过一丝微妙。



若是平日,他倒不介意上前与陈庆攀谈两句。



但此刻南卓然就在身侧。



任谁都知道,天宝上宗内部真武一脉与九霄一脉关系,陈庆与南卓然虽未公开对立,但关系绝谈不上融洽。



若当着南卓然的面主动结交陈庆,无疑会惹这位真传之首不快。



两权相害取其轻。



更何况南卓然与云水上宗几位高层私交不错,未来很可能成为天宝上宗之主。



齐海宜便收回目光,继续与南卓然谈笑风生,仿佛未曾看见陈庆一般。



陈庆面色平静,心中却如明镜。



这就是宗门内外的现实——利益交织,关系复杂,一举一动皆需权衡。



不远处,天星盟来的一位年轻长老独自坐在角落,自斟自饮。



此人约莫四十上下,气息沉稳。



陈庆知道,天星盟此番前来观礼的年轻一辈领军人物并未到场,这位长老虽实力不俗,但还算不得天星盟当代真正的核心。



毕竟天星盟是由十几股势力联合而成,内部派系错综复杂,能代表整个联盟的年轻精锐寥寥无几。



“陈兄!”



只见张龙虎大步走来。



陈庆拱手笑道:“张兄。”



张龙虎走到近前,压低声音道:“我那师妹说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就没来。”



他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陈庆微微一笑:“陈姑娘性子清冷,不喜喧闹,可以理解。”



两人寒暄两句,陈庆传音问道:“张兄可知圣女此次设宴,究竟有何深意?”



张龙虎沉吟片刻,传音回道:“不太清楚,不过我听闻这位白汐圣女在阙教内地位特殊,手段不凡。”



陈庆点了点头,没再询问。



正说话间,一道身影自另一侧缓步而来。



正是燕子坞的柳青玄。



他面带微笑走到陈庆面前,拱手道:“陈兄,此前擂台一战,陈兄风采令人难忘,我燕子坞虽偏居海外,也对陈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他话语诚恳,姿态放得颇低,全然不似一派少主应有的高傲。



陈庆心中明了——柳青玄这是在主动示好,有意结交。



从上次万流海市,到如今主动攀谈,这位燕子坞的继承人显然是个聪明人。



他看得清局势,陈庆如今风头正劲,潜力无限,与其为敌不如为友。



尤其在多方势力汇聚的当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柳兄过誉了。”



陈庆淡淡道,“燕子坞英才辈出,柳兄更是人中龙凤,陈某不敢当。”



柳青玄见陈庆态度平和,心中一定,又寒暄几句,这才含笑离去,转向与其他势力代表交谈。



张龙虎看着柳青玄的背影,传音道:“陈兄,此人虚伪至极,你可要小心一二。”



陈庆笑了笑,他知道张龙虎和柳青玄不和。



这江湖之中,能屈能伸方为俊杰,柳青玄能成为燕子坞下一任掌舵人,自有其过人之处。



他目光再次扫过厅内,发现纪运良并未到场,除此之外大部分青年才俊都悉数到了。



不多时,厅外传来一阵轻微骚动。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阙教圣女白汐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袅袅娜娜步入大厅。



她今夜换了一袭月白色绣银丝星纹的宫装长裙,裙摆曳地,腰束深青丝绦,脸上依旧罩着那层薄薄黑纱。



虽看不清面容,但那窈窕身姿,已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白汐走至主位前,眸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清越悦耳:“感谢诸位赏光前来。今夜只论风月武道,诸位不必拘束,请随意。”



她微微抬手示意,宴席正式开始。



霎时间,厅内气氛活络起来。



侍女们鱼贯而入,奉上珍馐美酒,皆是燕国与云国特色菜肴,琳琅满目。



更有八名身着云国特色舞衣的女子款款步入池畔空地,随着悠扬琴音翩翩起舞。



云国舞蹈与燕国迥异,动作柔美婉约,长袖翻飞间如云卷云舒,配以空灵琴音,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众人皆被吸引,席间觥筹交错,相互攀谈,气氛渐渐热烈。



陈庆端坐席间,浅酌清酒,目光却始终保持着三分警惕。



酒过三巡,舞乐暂歇。



白汐眸光流转,忽然开口:“武道之途,漫漫修远,想要突破真元之上,需九次淬炼圆满,方可尝试凝结武道金丹。”



“不知在场诸位,对于九次淬炼以上……可有何心得?”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陈庆听闻,心中一动。



真元境之上便是真丹境,真元液化凝聚成武道金丹,更多人的称之为宗师境。



在场皆是各势力年轻一辈的翘楚,最低也是真元境修为,对未来的道路自然关心。



真元淬炼次数,直接关系到金丹品质,进而影响未来成就,这是所有天才都绕不开的话题。



南卓然放下手中茶杯,微微一笑:“圣女见识广博,真元淬炼次数,关乎金丹品质,金丹初成时,丹自生纹路,一道纹路便对应一次淬炼,九纹金丹,已是圆满之数。”



他顿了顿,语气从容:“不过,九纹之上,尚有十纹、十一纹……乃至传说中的十二纹、十三纹,每多一纹,金丹便厚重一分,未来修行之路便宽阔一寸,只是淬炼之法,一代比一代稀缺,能触及十纹者,已是凤毛麟角。”



这话语中的深意,在场谁听不出来?



南卓然得到天宝上宗某位祖师传承认可,有望将真元淬炼至十一次。



一旦成功,凝结的便是十一转金丹,前途不可限量。



他说这番话时,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陈庆一眼。



柳青玄开口笑道:“我燕子坞的《云燕掠海真解》,最高可达十次淬炼之法,只是九次之后,一次比一次艰难,非大毅力、大机缘不可为,不知阙教可有更高明见解?”



众人目光汇聚于白汐。



白汐眸光淡然,缓缓道:“我阙教有一门秘传淬炼法,非教主或教主继承之人不可修炼,即便是我这圣女之身,亦不得传授,此法……可达十二次淬炼。”



“十二次!”



厅内响起几声低呼,不少人面露震撼。



没想到阙教竟有十二次淬炼法门,这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白汐继续道:“武道一途,根基尤为重要,每一道境界的提升,都是在为下一个境界打好根基。”



“淬炼次数,决定未来高度,在座诸位皆是人杰,未来未必没有机会接触十一次、十二次,乃至十三次淬炼的法门。”



她话语虽如此说,但不少人心中暗自摇头。



就算有法门,自身真元根基也未必能支撑完成那般高次数的淬炼。



这也是为何上宗虽有传承,却未必人人都能得到认可的原因——天赋、毅力、机缘,缺一不可。



陈庆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思绪翻涌。



自己得到天宝上宗创派祖师传承,掌握的是十三次淬炼法门。



南卓然十一次便已如此惊人,自己这十三次若暴露,必会引来滔天风波。



“至少在修成之前,绝不能暴露。”陈庆暗下决心。



这时,南卓然忽然转向陈庆,含笑问道:“陈师弟修炼真武一脉《真武经》,根基扎实,不知对真元淬炼之道,可有独到见解?”



此言一出,厅内目光再次汇聚。



陈庆看的出来,南卓然这是步步紧逼,想从自己口中探出虚实。



他放下茶杯,神色从容:“南师兄过誉,我修为尚浅,还未至真元境后期,对淬炼之道尚在摸索阶段,不敢妄言。”



南卓然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陈师弟修炼佛门炼体秘术,气血磅礴,若能得完整传承并修至大成,肉身根基未必会弱于十次淬炼的真元根基。”



陈庆没有接话,只是淡淡一笑,举杯示意,便将话题轻轻带过。



白汐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缓缓道:“武道根基,固然依赖代代相传的淬炼法门,但法门是‘术’,真正决定能走多远的,往往是自身的悟性。”



“悟性超绝者,可于既有法门中推陈出新,甚至弥补传承残缺,于不可能处开辟可能。”



这番话引起了在座许多人的共鸣与深思。



的确,功法传承固然重要,但个人的领悟,往往才是突破极限的关键。



见众人若有所思,白汐指尖轻轻一点身旁侍女捧着的玉盘,道:“正巧,我教中有一异宝,或可略窥诸位悟性深浅。”



众人目光随之聚焦于那玉盘之上,只见盘中静静卧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碑,碑身非金非石,质地温润。



“此物名为‘万象参悟碑’,乃教主早年偶然所得。”



白汐解释道,“碑中蕴藏一丝‘万象归源’真意,更封存着一门古老的大神通秘术,然而百年以来,教内前辈俊杰多次尝试,皆未能将其彻底参透,所得不过皮毛。”



她目光扫过众人:“今日机缘难得,在座皆是燕国年轻一辈的翘楚,见识广博,或许能有新的见解,以一炷香时间为限,神识探入碑中参悟,青光亮起越深,说明参悟越多,与碑中真意共鸣越强。”



大神通秘术!



这五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若真能从中参悟一二,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天大的机缘。



不过这看似是简单的参悟考验,实则是悟性、根基的综合较量。



在场皆是各方天骄,谁愿落于人后?



白汐微微一笑:“不知哪位愿意先来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率先上前。



短暂的沉默后,天星盟那位年轻长老率先起身。



他面色沉静,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跃跃欲试。



“圣女殿下,在下不才,愿先一试,权当抛砖引玉。”他走到玉盘前,对着白汐抱拳。



“请。”白汐微微颔首。



天星盟长老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于玉碑前,缓缓闭上双目。



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小心翼翼地向玉碑探去。



一息,两息,三息……



十息过去,玉碑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那长老眉头微蹙,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显然神识消耗不小。



又过了十息,玉碑依旧沉寂如古井。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天星盟长老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此碑果然玄奥,在下愚钝,未能引动半分光华,惭愧,惭愧。”



他有些悻悻地退回席位,原本想打个样,却连一丝波澜都未掀起,面子上着实有些挂不住。



众人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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