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举起了弓,弓身在夜色中泛着冷峻的光。



这一次,她没有瞄准悬铃的铁索。



箭矢破空,带着一声尖啸,精准地射中了青铜铃的本体。



“嗡——”



一声前所未有的、沉闷而悠长的悲鸣响彻河谷,远比任何风吹动的声响都要凄厉。



紧接着,被箭矢破坏了结构的青铜铃发出一连串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最终“哐当”一声,彻底崩解,无数碎片如雨点般坠入漆黑的江心,激起一片细碎的浪花。



岸上被惊醒的信徒们发出一片哗然与哀嚎,他们冲到岸边,对着江心痛哭流涕,仿佛信仰被当众处决。



楚瑶站在高崖的风中,黑发与衣袂一同狂舞。



她清冷的声音顺着风,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问题从不回答人,它只让人不再怕问。”



话音未落,她转身没入崖后的芦苇荡,顷刻间便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河破碎的月光和一群失魂落魄的人。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三岔谷,张阿妹遇到了另一场争端。



这里曾是“真素花园”理念的发源地之一,如今却因为理念的解读而分裂。



山谷两侧,两拨村民手持农具激烈对峙,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一派自称“真素花园”正统,他们坚信花园的管理者应该如季节更替,轮值耕种,人人平等,这才是“花娘子”最初的教诲。



另一派则高举着一个新雕的木头小像,声称那是“花娘子”的圣像,他们宣称从张阿妹过往的言行中悟出了“遗训”,认为应该选出最擅长种植的人固定管理,定下规矩,以求效率最高。



双方都引经据典,将张阿妹曾经不经意间说的话、做的事,当作支持自己立场的铁证。



有人说:“阿妹当年说过,让最会种花的人先来!”另一人立刻反驳:“她也说过,每个人的手都能让种子发芽!”



张阿妹站在冲突的中心,却没有说一句话。



她听着那些被肢解、被重塑、被当成武器的自己的“语录”,脸上看不出喜怒。



在两方人最激烈的叫骂声中,她默默地蹲下身,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小锄头,在两拨人中间的空地上挖开一个浅坑。



然后,她解开一个布包,将满满一筐不知名的野花籽倒了进去,再用随身的水囊,浇了半囊清水。



整个过程,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直到做完这一切,她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对两边剑拔弩张的人群说:“你们吵你们的。”她指了指那片湿润的泥土,“等花开时,看哪边浇水的人多。”



说完,她便背着空了一半的背篓,转身离开了。



当晚,争吵的双方果然都偃旗息鼓,各自派了一个人守在那片花籽旁,既是守护,也是监视。



然而,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山谷,他们发现,那片土地上的种子,几乎被早起的鸟雀啄食殆尽——唯余一片湿润的泥土,在初阳下映出微光,显得格外讽刺。



楚瑶藏身于一处山腹的石窟中,洞口被藤蔓遮蔽,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她用一块木炭,在粗糙的岩壁上奋笔疾书,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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