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按剑压阵,剑穗上的红珊瑚在夜色里像跳动的火星;柳如烟抱着梦简跟在侧边,发间的银步摇随着脚步轻响,每一步都在记录士兵的足印。



行至第七道岔口时,山风突然变了方向。



几个新兵踉跄着往左边歪,喉间发出无意识的轻哼——那是"引路蛊"发作的征兆。



林风脚步未停,指尖在灯口一擦,血珠坠入灯油的瞬间,火苗"轰"地窜起三寸,颜色从蜜黄变成暗红,像一滴凝固的血顺着地面蜿蜒。



"看火流。"他朗声道,声音撞在山壁上,惊起一片宿鸟,"凡我所行之路,必以血火为引——不是防你们看错,是让那些藏在地底的东西,再也牵不动我们的脚。"



血火流过的地方,松针自动向两侧倒伏,露出被枯叶掩盖的碎石路。



士兵们跟着火光走,先前的眩晕感竟慢慢散了。



苏婉儿望着前方那团跳动的血火,忽然想起林风初入边陲时,也是这样举着一盏破灯笼,在雪地里给难民引路。



那时他的手冻得通红,如今却能以血为灯,照彻千军。



后半夜,楚瑶的信鸽扑棱着落在帅旗上。



柳如烟解下鸽腿上的竹筒,展开信笺时,一缕沉水香飘了出来。"定路印三百枚,专供曾中引路蛊者。"她念出声,"妇孺皆安,愿将士所行,皆为正途。"



林风捏着那枚刻着"正途"二字的青玉印,指尖摩挲过印纽的云纹——这是楚瑶用自己的脂粉钱请玉匠连夜雕的,他记得她昨日还在信里说,宫里头的老太监们笑她"不似金枝玉叶",可此刻这方印,比任何御赐的金牌都沉。



他命医官连夜为受蛊士兵施印。



校场灯火如星,老医正举着定路印的手在抖:"林帅,这印这印压在百会穴,竟有清神的功效!"士兵们排着队,有人抹着眼泪说"头不晕了",有人攥着印笑:"往后就是闭着眼走,也知道家在哪边。"



天快亮时,谢无衣被带了过来。



这个曾统领三千暗桩的敌国头目,此刻像被抽了骨头的纸人,见了林风就跪,眼泪把青石板砸出小坑:"林帅,我对不起对不起那些被我带偏的兄弟"



林风蹲下来,按住他颤抖的肩膀:"你被夺了方向,被夺了记忆,可你每一次的'走偏',都成了我们找路的标记。"他取出那枚埋在阵眼的血令符,扔进火盆,"你看——"



火舌舔过符纸的瞬间,一行血字浮了出来:"救我——在真路上。"



校场炸起一片抽气声。



有老兵捂着嘴低泣,有新兵攥紧了枪杆,连最沉默的马夫都红了眼。



谢无衣抬头望着那行字,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原来原来我走的每一步错路,都是在往真路上爬。"



黎明时分,林风取过长枪,将血火引路图钉在沙盘中央。



九盏蜜灯在他身侧齐燃,火光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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