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化龙门的人当真胆子不小!”



“在你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压迫感,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侧袭来!



这股压迫感之强烈、之纯粹、之危险,远超之前那几名四品武者,甚至……让他瞬间联想起了面对李雪晴时的生死危机!



石丹琴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猛地扭头,浑浊的老眼爆射出骇然的光芒!



只见在城楼垛口的阴影处,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



一个高大得如同铁塔般的巨人!



身高逾两米,肩宽背阔,虬结的肌肉在单薄的衣衫下块块贲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剃着一个锃亮的光头,一道狰狞的伤疤如同蜈蚣般趴在他的那凶恶的脸上。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却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弥漫开来,瞬间成为了整个城楼的绝对中心!



随着这个巨人的出现,先前那几名化龙门四品高手立刻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并且齐刷刷地向着此人躬身行礼,声音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参见首席师兄!”



这整齐划一、充满力量的声音,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真的是他!”



周白凝失声低呼,美眸瞬间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那道狰狞的伤疤,那如山岳般雄壮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



正是他!



那个在东海怒涛之中,如同神魔般降临,将她从海盗刀下救出的男人!



他竟然……是化龙门的首席弟子?!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



这个光头巨汉,自然便是梁进。



梁进的目光在石丹琴那张涂满铅粉、惊怒交加的枯槁老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



随即,他迈开脚步。



他的步伐并不快,却异常沉重,每一步落下,城楼的石砖都仿佛在呻吟。



他无视了周围如临大敌、却又因恐惧而不敢上前的士兵护卫,径直朝着石丹琴面前的区域走去。



石丹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这个巨人给他带来的压迫感……竟然比李雪晴还要强烈!



李雪晴是诡谲阴毒的毒蛇,令人防不胜防;而眼前此人,则是一头纯粹以力量碾压一切的洪荒巨兽!



那扑面而来的凶煞之气和力量感,让他这位三品强者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梁进几步便走到了石丹琴面前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茶桌旁。



他庞大的身躯带来的阴影,将石丹琴完全笼罩。



一名忠心耿耿的石家护卫,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横刀阻拦,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站……站住!”



“侯爷面前,岂容你……”



梁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身后的一名化龙门高手早已如同鬼魅般闪出,手掌泛起一层淡青色的金属光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掌印在那护卫的胸口!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爆响!



那护卫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上半身如同一个被巨力砸碎的西瓜,瞬间爆裂开来!



血肉、骨骼、内脏碎片在冰冷的雨幕中轰然四溅!



腥热的血雨,如同瓢泼般洒落在周围士兵和官吏的身上、脸上!



那名出手的化龙门高手收回手掌,看也不看那团爆散的血雾,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城楼上:



“胆敢对首席师兄无礼者——死无全尸!”



这一幕,彻底摧毁了城楼上所有官兵和石家护卫仅存的勇气!



他们看着那团尚未消散的血雾,看着地上狼藉的碎肉,看着同伴脸上惊恐扭曲的表情和溅满的鲜血,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般将他们从头浇到脚!



握刀的手在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不少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呕吐起来。



再也没人敢上前一步!



他们看向梁进和他身后那群黑衣人的目光,如同看着来自地狱的恶魔!



石丹琴眼角剧烈抽搐,枯槁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梁进,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而变得异常嘶哑:



“你!到底是谁?!”



“意欲何为?!”



梁进仿佛没听到他的质问。



他自顾自地拉开茶桌旁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那张原本是为周白凝准备的椅子,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沉重的身躯压得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旁若无人地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冷却的茶水,凑到嘴边,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仿佛只是口渴了来喝杯水。



一群煞气冲天的化龙门高手,沉默地拱卫在他身后。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锁定着石丹琴和他身边每一个敢有异动的人。



梁进放下茶杯,用粗壮的手指抹了抹嘴角的水渍,这才抬眼看向脸色铁青的石丹琴,脸上露出一丝与其凶恶外貌极不相称的笑容:



“我叫雄霸,化龙门首席弟子。”



“你们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他指了指城外那支庞大的队伍:



“我们是专门来救灾的。喏,粮食都带来了,堆得跟山一样。”



“赶紧的,把城门打开吧。”



这番轻描淡写、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话语,如同最辛辣的讽刺,狠狠抽打在石丹琴和所有在场官员的脸上。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冲石丹琴的脑门!



“怕?!哈哈哈!”



石丹琴怒极反笑,笑声嘶哑而疯狂:



“本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会怕你区区一个小辈?!”



他猛地踏前一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梁进,仿佛要将他看穿:



“说!那个毒功通天的毒妇李雪晴,在你们化龙门中,到底是什么身份?!”



梁进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石丹琴这一问,终于让他第一次正眼、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位大乾侯爵。



末了,梁进咧开嘴,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你啊!”



“就是那个被我门李雪晴长老揍得灰头土脸、差点连老命都丢掉的银翼侯?”



“啧啧啧……看来现在东州城里,就属你的官最大了?那正好,省得我再去找别人。”



梁进身体微微前倾,巨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他盯着石丹琴的眼睛,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讨论天气,说出的内容却石破天惊:



“那你就听好了。”



“从今天起,东州救灾之事,归我化龙门全权接管。这东州城,就是我们救灾总舵的所在。”



“我们已经联合了七个大商会、九个大门派、十八个行会、还有二十四个有名望的乡绅组织,组成了救灾联盟,总共可以四五万人一同行动。”



四五万人?!



还是由化龙门牵头组织的联盟?!



城楼上的官员们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化龙门动员这么大的力量,简直……枉顾朝纲法纪!



一个民间组织胆敢私自笼络这么多人,更没有在官府的领导控制之下,这必然会给朝廷对东州的统治造成极大隐患。



如今这化龙门前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是想要携众投靠朝廷换取封赏?



还是……另有所图?



梁进仿佛没看到众人惊骇欲绝的表情,自顾自地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冷茶,继续说道:



“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在救灾期间,凡是我化龙门救灾联盟所到之处,你们官府的人必须退避三舍!严禁干涉。”



他放下茶杯,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别问为什么?因为你们官府上下,从根子上就烂透了!打着救灾的旗号,干的尽是些敲骨吸髓、中饱私囊的龌龊勾当!”



梁进伸出手指,一根根掰着,如数家珍,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每一个官员的心头:



“东州境内,青鳞县知县以救灾为由,滥征捐税,强刮民财,结果所征收之税用于救灾的,十不足一。”



“川口县商人赈灾捐款总计白银五千二百一十三两,可经县衙那帮蠹之手后,仅仅剩下一百五十四两用于购粮施粥。”



“至于这东州城,府衙库银亏空达八万两,守备军中士卒吃空饷者多大六成。”



“还有太多,我都懒得说了。”



“让你们这群蛀虫和我们一同救灾,那将是对我化龙门和救灾联盟所有义士的侮辱!”



这一番话,如同剥皮抽筋,将东州官场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脓疮彻底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守备军官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若非忌惮对方恐怖的实力,早已拔剑灭口。



其他官员更是面无人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连那些士兵,看向自家军官的眼神都带上了异样。



“哈……哈哈哈……”



石丹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刺耳,充满了被彻底激怒的疯狂!



他堂堂世袭侯爵,东南防务重臣,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被一个江湖门派的弟子指着鼻子教育?



什么时候,官府要给这些武林门派让路?



什么时候,这种民间组织也有资格给百姓施加恩威?



什么时候,官府的账目需要靠这帮刁民来监督?



他死死盯着梁进,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连你门长老李雪晴,本侯都未曾惧过!”



“你区区一个弟子,又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本侯面前大放厥词?!指手画脚?!”



他枯槁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手指几乎要戳到梁进的鼻子上:



“想谈救灾?想在这东州城设什么狗屁总舵?”



“叫你化龙门的门主亲自滚来跟本侯谈!你——还不配!”



话音落下的瞬间,石丹琴那只穿着厚底官靴的右脚,猛地在地面狠狠一跺!



“轰隆!!!”



一声沉闷如地龙翻身的巨响!



整座坚固的城楼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瓦片灰尘簌簌落下!



一股肉眼可见的凝练如实质的土黄色内力,如同一条狂暴的土龙,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贴着地面,朝着梁进所坐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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