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掌握生产资料,然后限制出口。”



“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解石城之围。”



“你这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经济理论,后世必然会引起重视的。”



不出所料,仅仅在十天后。



轲比能果然顶不住草原物资短缺的压力,派遣使者到洛阳来请罪。



殿内,鲜卑使者披麻戴孝。



匍匐入殿时,满朝哗然。



“罪臣轲比能特使慕容铁勒,叩见天朝皇帝陛下!”



使者以额触地,声音哽咽:



“我主昏聩,受司马懿蛊惑,犯下滔天大罪。”



“今特遣罪臣前来请罪,愿永世称臣,再不敢与天朝为敌!”



李翊出列冷声道:



“鲜卑反复无常,今日请罪,明日复叛,何以取信?”



慕容铁勒急忙呈上礼单:



“我主愿献良马三千匹,牛羊十万头,另送质子入朝。”



“只求天朝重开边市,救我部族性命!”



说着竟嚎啕大哭:



“草原上已易子而食……求陛下开恩啊!“



刘备见其情状,不禁动容:



“轲比能既然知错,朕便网开一面。”



“但需应承三事:一送质子入朝,二退还所占石城,三立誓永不再犯。”



“罪臣代主上全部应承!”



慕容铁勒连连叩首,“我主还愿献上司马懿密信三封,以表诚意。”



当密信呈上时,满朝震动。



信中详细记载了司马懿如何唆使鲜卑出兵,约定瓜分汉土的阴谋。



刘备勃然大怒:



“司马懿老贼!安敢如此!”



随即下旨:



“即日起重开边市,但需设市舶司严加管控。”



“鲜卑每年需朝贡战马千匹,以示臣服。”



退朝后,李翊独留宫中。



刘备叹道:



“子玉此计大妙,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服鲜卑。”



李翊却道:



“陛下,鲜卑虽降,然司马懿此计狠毒。”



“今诸葛亮在渭滨与其对峙,若鲜卑当真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朕知矣。”



刘备咳嗽数声,“传旨诸葛亮,将司马懿勾结鲜卑之事宣告两军。”



“朕要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祸国殃民之辈!”



……



渭北魏军大帐内,烛火摇曳。



司马懿正与诸将商议军机,忽见探马踉跄闯入,面色惶恐。



“丞相!鲜卑……鲜卑人退兵了!”



“轲比能已向刘备称臣纳贡!”



“什么?!”



司马懿霍然起身,案上竹简哗啦落地。



他手指微微颤抖,“详细报来!”



探马伏地泣报:



“轲比能遣使洛阳,献上良马三千,立誓永为汉臣……”



“还将丞相密信三封尽数献出……”



帐中顿时一片死寂。



司马懿踉跄后退,仰天长叹:



“天不助我!时也!命也!”



忽然身形剧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紫袍。



“父亲!”



司马昭急忙扶住瘫软的司马懿。



帐中顿时大乱,众将慌忙唤军医。



老军医诊脉良久,摇头叹息:



“丞相此症,乃忧劳过度,五内郁结。”



“兼之急火攻心,致血不归经……”



司马昭焦急问道:



“可能医治否?”



军医叹了口气,沉声都道:



“唯有静心调养,或可医治。”



“若能退兵回成都,那里水土温润,或可慢慢调理。”



此时司马懿悠悠转醒,闻此言挣扎坐起:



“不可……不可退兵……”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咳嗽,帕巾再染新红。



司马昭跪泣劝道:



“父亲!身体,身体为重啊!”



司马懿目光涣散,却仍强撑:



“此番若退……今生再难集结如此大军……”



他死死抓住儿子手腕,嘶声力竭的呐喊:



“李翊老贼……灭门之仇……不能不报……”



贾逵含泪劝道:



“丞相,留得青山在啊!”



“青山……”



司马懿惨笑,“我司马氏百余口的冤魂……在九泉之下……可能安息?”



他突然激动起来。



“传令!明日攻城!就算拼了这条老命。”



话未说完,再度昏厥。



军医急施针灸,对司马昭低语:



“少将军,丞相此状万不可再动干戈。”



“若强要出征,只怕……只怕有性命之忧。”



司马昭环视帐中众将,见人人面带忧色。



终于咬牙道:



“传令各营,深沟高垒,暂不出战。”



“待丞相病情稍缓,再作计较。”



当夜,魏军寨中一片愁云惨雾。



而对岸汉军营内,



诸葛亮登高望气,见北岸星象紊乱,对姜维叹道:



“司马懿气数已乱,然困兽犹斗,不可不防。”



渭水呜咽,仿佛在为这位绝世枭雄的末路悲歌。



司马懿躺在病榻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口中不断呓语:



“李翊……血债……必要血偿……”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



这位老丞相的复仇之梦,恐怕再也难以实现了。



汉军大帐内,铜锅中熬煮的乌骨鸡汤散发着阵阵药香。



诸葛亮亲自执勺,为姜维盛上一碗澄黄的汤羹。



“伯约可知,为何今日特意备此药膳?”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温和。



姜维恭敬接过:



“莫非因司马懿病倒之事?”



诸葛亮颔首,微笑道:



“……正是。”



“司马懿聪明一世,却参不透‘养生’二字。”



他指向锅中药材,“乌骨鸡补血,当归活血,枸杞明目。”



“为将者若不知调养,如利刃无鞘,终将自伤。”



姜维若有所思:



“弟子观司马懿,确似操劳过度。”



诸葛亮叹道:



“其败不在智谋不足,而在心浮气躁。”



“灭门之仇日夜灼心,令他如困兽般急于求成。”



他轻啜一口汤羹,“用兵之道,一张一弛。”



“如同这熬汤,火候未到,终究不得其味。”



帐外秋风萧瑟,帐内却暖意融融。



诸葛亮继续道:



“昔年随陛下时,常教导‘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为将者统领千军,更需先治其身。”



“若连己身都不能调理,何以调理三军?”



姜维若有所悟:



“所以先生每日必打坐调息,饮食定时定量。”



“不错。”



诸葛亮羽扇轻点案上地图,“司马懿只知强攻硬取,却不知‘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鲜卑之事,便是明证。”



他站起身来,在帐中踱步:



“养生如用兵,贵在持久。”



“每日调息如排兵布阵,饮食节度如粮草调度,心境平和如稳坐中军。”



“如此方能以待天时。”



姜维忽然道:



“然先生也夙兴夜寐,事必躬亲,岂不也与养生之道相悖?”



诸葛亮欣慰一笑:



“……问得好。”



“然吾之操劳,如同农夫耕耘,循序渐进。”



“而司马懿之劳心,如同山火焚林,终将自烬。”



他指向渭北:



“你看魏军近日调度混乱,正是主将心乱之故。”



“而我军虽按兵不动,却士气饱满,此乃养生之功。”



夜幕渐深,诸葛亮送姜维出帐时,特意嘱咐:



“明日开始,你亦要习练五禽戏。”



“为将者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



姜维躬身应诺。



走出大帐,但见星河璀璨,忽然明白孔明先生的深意:



真正的胜利,不在于一时得失,而在于谁能保持清醒到最后。



帐内,



诸葛亮独对孤灯,轻抚案上瑶琴。



琴弦微颤,发出清越之音。



他望向南方,喃喃自语:



“司马仲达,你终究输给了自己的心魔。”



渭水汤汤,昼夜不息。



两岸军营的灯火,一如两位智者的人生哲学。



一个急躁如烈火,一个沉静如深潭。



而历史的天平,正在这动静之间悄然倾斜。(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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