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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军令既出,青徐二州顿时如臂使指。



徐州刺史、青州刺史都纷纷配合。



按理来说,张辽只掌管青徐的军队,对本地政令是没有发言权的。



但东海失控,昌豨谋反,一旦闹大。



那两名地方官也是有可能乌纱帽不保的。



所以面对张辽提出的封锁政策,二官肯定是要积极配合的。



诏令既下,



但见各要道隘口,昼夜之间竖起丈余高的哨塔。



塔顶黑旗迎风猎猎,上书斗大的“张”字。



沿海盐场俱被官兵接管,灶火尽熄,盐工皆暂迁琅琊安置。



琅琊港内,徐州别驾麋威亲自坐镇。



这位以商贾起家的州吏,子承父业。



此刻正持算盘立于码头,将原本驶往东海的商船逐一登记造册。



“陈记盐船三百石,改运下邳。”



“舟山鱼获两千斤,发往广陵。”



每下一令,案头铜铃轻响,文书吏即刻朱笔勾画。



有东海籍商贾跪地苦求:



“明公!小人家眷皆在郯城……”



麋威叹道:



“且宽心,待平叛后,双倍补偿。”



遂命取官帛百匹相赠,商人涕泣而去。



不过旬日,封锁网愈加密实。



张辽更出奇策,命沿沭水筑土垒九重。



每垒驻弓弩手三百,凡试图夜渡者皆以火箭驱之。



时有昌豨部将率死士冒死突围,才至第三重垒。



便被火矢射成刺猬,粮车尽焚于野。



郯城内,危机渐显。



这日昌豨巡城,见市集骚动。



原来米价已涨至斗米千钱,盐价更翻十倍。



有老妪握空袋哭诉:



“三日仅得盐粒二十,孙儿腿肿如柱啊!”



昌豨怒召粮官,却见仓曹掾伏地战栗:



“盐仓虽满,然百姓无米换盐。”



“军中亦缺蔬果,士卒齿龈渗血者日增……”



更致命的是海路封锁。



原定每月十五抵达的辽东商队,此刻正在琅琊港接受盘查。



船主高句骊人金氏,担心货物砸在手中,一度尝试暗中贿官。



但负责操盘的麋威却正色道:



“昔年吾家,弃亿万家资随圣上,岂为铜臭所惑?”



于是将贿金充公,另取私帛补贴商队损失。



在青徐上下一心的情况,东海郡城中人心浮动,暗流汹涌。



这夜三更,



有百姓缒城出逃,被巡夜的士卒擒获。



搜查时竟发现其还怀藏血书,写着:



“昌豨无道,累我黎民”。



士卒报给昌豨,昌豨大怒,立斩之。



谁料翌日清晨,西门守军集体哗变。



虽很快被军队镇压,昌豨却发现叛军袖口皆系白布——正是当年臧霸部众标识。



他惊觉城中已有臧霸旧部,在暗中与外面的汉军串联了。



与此同时,张辽大帐内正在上演一幕好戏。



青州刺史王脩亲自押来三十余车简册:



“此乃东海郡近年田亩户籍,请都督过目。”



张辽翻看片刻,忽指某页:



“此间注有‘昌氏盐田八百亩’,何在?”



王脩答:



“已按都督令,由臧将军部接管。”



“谬矣!”



张辽掷册于案,“即刻改由青州兵看守,所得盐利半数散与流民。”



臧霸闻言一震,旋即拜服:



“都督公心,霸代东海百姓叩谢!”



正当帐中议事,忽报擒获昌豨信使。



搜出绢书,竟是送往东北高句骊处的。



因为东海的朐县港口,是一个重要的出海口。



跟辽东贸易往来十分频繁。



昌豨也积累了一些东北高句骊、扶余的人脉。



其见青徐地区对东海实行全面封锁,便想着从海上突破。



张辽观书冷笑:



“困兽犹斗耳。”



便命将使者厚赏放归。



臧霸不解:



“都督何故纵敌?”



张辽捻须道:



“吾闻昌豨性疑,今见使者无恙返,必疑其反间。”



“此攻心之计也。”



果不其然,当夜郯城内便传来诛杀谋士的惨讯。



而城头守军望向城外炊烟时,眼神已从饥渴变为挣扎——



那里正煮着香稷饭羹,随风飘来的还有臧霸旧部的招降口号:



“归来饱食,既往不咎!”



海风卷着咸腥气息掠过连绵军寨,张辽的金甲在夕阳下流光溢彩。



这位并州名将凝视着暮色中的郯城,对臧霸轻声道:



“明日拂晓,可备受降事宜矣。”



身后,数十口大锅正熬煮米粥。



粥香混着海风,无声地渗透进那座饥肠辘辘的孤城。



如此这般,



昌豨困守郯城月余,眼见粮仓渐罄,盐库虽盈却难果腹。



这日,他独坐府衙,案头摆着两道帛书。



一者来自东北高句骊王的邀请。



他表示对昌将军十分仰慕,如果愿意来丸都,高句骊王一定盛情邀请。



一者,则是城中饥民联名血按的请愿书。



他们纷纷乞求昌豨不要和朝廷作对,赶紧降了吧。



正踌躇间,忽闻城头喧哗。



登楼望之,见张辽金甲白马,正巡营至三公山下。



“主公且看,”部将指道,“那张文远每至巳时必来巡营,今日竟单骑近前二里之地。”



昌豨凝目望去,但见张辽勒马高坡,目光如电直射城楼。



二人目光相接时,张辽忽扬鞭指天,似有所语。



昌豨心中剧震,急问左右:



“近日军中箭矢消耗几何?”



军需官跪答:



“遵令省用,昨日仅发箭七百支,不及往日三成。”



昌豨抚垛长叹:



“吾心事竟被窥破矣!”



话音方落,忽见一骑飞出大营,直抵城下高呼:



“张都督有言,圣天子诏书至此,昌将军可敢出城听宣?”



昌豨犹豫一下,答说不见。



当夜,昌豨在榻上辗转难眠,又闻亲兵急报:



“张辽单骑至三公山祖祠,言欲祭拜将军先考!”



昌豨大惊,急率十骑出城。



月至中天时,果见张辽青衣素冠。



独立祠前古松下,案上三炷清香袅袅。



“都督何故至此?”



昌豨按剑厉声,身后武士张弓待发。



张辽却从容斟酒三杯:



“特来祭告昌老将军,其子今日当全忠义之名。”



言罢推过一卷帛书。



“此乃陛下亲赦诏书,将军不信张某,难道不信天子丹书?”



昌豨展卷细观,见朱砂玉玺鲜红欲滴,文中竟详列其昔日战功。



昌豨汗出如浆,忽见祠中转出老母身影,泣道:



“吾儿!张将军昨日亲送米粮至家,汝还要执迷否?”



原来张辽早遣人接昌豨家眷至山祠。



曙光初现时,昌豨掷剑于地,伏拜泣曰:



“豨愿降!惟求都督保全城中军民!”



张辽扶起大笑:



“早备下万石粮车候于西门!”



遂携手同登三公山。



但见汉军阵中推出百辆粮车,白米溢筐而出。



城中守军见之,纷纷弃械高呼。



晌午时分,郯城门洞开。



昌豨素衣负荆,率众官跪迎道左。



东海之乱遂平。



而关于昌豨的处置。



对此,张辽先召臧霸于军帐。



烛火摇曳间,金甲都督执节而言道:



“某奉诏总督青徐,今东海已平,当还镇下邳。”



“昌豨及其部众,尽付将军处置。”



言毕,解下腰间青绶银印置于案上。



“此乃东海相印绶,将军可自决之。”



言外之意,昌豨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罢!



因为咱们陛下是仁德圣明之君,念及昌豨多年的军功,又是主动投降。



肯定不会太过为难他。



但他此次反叛,确实给国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对此,陛下还没有给出答复。



张辽也表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而他的总部在下邳,就不在郯县多逗留了。



关于昌豨的处理,你自己看着办罢!



帐外将士闻之皆喜,孙观抚掌笑道:



“文远公雅量!吾等当为昌豨设宴压惊。”



吴敦更命人取来泰山佳酿:



“昔日兄弟重聚,当醉三日啊!”



“哈哈哈!”



惟臧霸默然不语,指节叩案声声沉重。



忽起身持印绶出帐,径往昌豨居处。



但见旧友正与诸将畅饮,酒过三巡的昌豨举觞相迎。



“臧兄!文远公已许我戴罪立功……”



话音未落,臧霸忽掷印绶于地,厉声喝道:



“左右与我拿下!”



亲兵应声而入,顿时杯盘狼藉。



孙观惊得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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