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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使,有何吩咐?”



苏仆延将韩忠请入上座,客客气气地的询问。



韩忠趾高气昂,冷声道:



“峭王,汝莫非已忘却辽东是谁当家做主了?”



“若无吾主支持,汝得以在辽东属国当峭王否?”



“……这,小王从不敢忘。”



苏仆延面露难色,天气虽寒,此刻的他却紧张得出汗如浆。



“……哼,既然没忘,何不发兵退却李翊之兵。”



“难道汝想使其渡过昌黎,袭我辽东公孙乎?”



“这!冤枉!”



苏仆延赶忙辩白道,“小王已经派人在昌黎设下重兵,李翊大军并不得过。”



“……哼,可韩某却听说,汝与李翊使者交往频繁。”



“莫非想等哪日趁我等不备,好放其进辽东乎!”



苏仆延陡然一惊,暗想是谁泄露了此事?



辽东乌桓部,势力弱小,要是没有公孙度的庇护,他们早就被鲜卑人给吞并了。



苏仆延也是靠着公孙度才得以当上峭王的。



所以苏仆延打心眼儿里敬畏辽东公孙氏。



但李翊一战平乌桓,同样也震惊了苏仆延。



一汉当五胡,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苏仆延他也不想得罪李翊。



所以虽然暂时在昌黎用重兵堵住了李翊军前进,但又派人送去牛羊劳军。



以安抚李翊的情绪。



这种两边讨好的方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苏仆延也知道他必须赶快做出决定,在辽东公孙与李翊之间做出选择。



“天朝大军,非小王所能抗衡的。”



苏仆延的态度忽然变得强硬起来,沉声对韩忠说道:



“未知公孙将军,能予小王何种支持?”



言外之意,他要是帮了你公孙度,你能不能保住他的王位?



呵呵,痛快人儿!



韩忠不怒反笑,将一枚印绶取出,交给苏仆延。



“……这是我主命韩某交予大王的。”



“……这是。”



苏仆延睁大眼睛,接过印绶,这竟是一枚单于印绶。



“目今踏顿已死,楼班降汉。”



“我主的意思就是,峭王从此便是新的乌桓单于。”



韩忠俯在苏仆延身前,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



“峭王,可莫要负了公孙将军的好意啊。”



苏仆延轻咽了一口口水,沉吟许久,忽然眼神一狠,大声冲麾下将领喊道:



“来人,即点五千精锐!”



“奔赴昌黎城!”



“……哈哈哈。”



韩忠仰头大笑,“峭王真乃痛快丈夫也!”



“大王尽管放心,公孙将军从不亏待有功之臣,一定不会忘了大王今日之所作所为。”



苏仆延却有些后怕:



“李翊用兵如神,手下猛将如云,小王只恐挡他不住。”



韩忠大声道:



“辽东寒苦,荒无人烟。”



“汝只管守住昌黎,那李翊撑不了多久,就会退兵。”



韩忠笃定李翊打不了持久战,只能急攻。



只要坚持两、三个月,不信李翊不退兵。



到时候汉军一走,他们辽东公孙照样在东北称王称霸,威服四夷。



“……罢,全听尊使的便是。”



苏仆延方一许诺,忽有人报,汉军有使到!



“这!!”



苏仆延陡然变色,惊恐地看了眼韩忠。



暗想这汉使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辽东使者来的时候来。



此时的苏仆延颇有一种,脚踏两只船被逮了个现行的感觉。



韩忠面上罩了一层寒霜,沉声说道:



“峭王还在犹豫什么?”



“何不立斩来使,以彰诚意?”



话落,直接对一旁的乌桓勇士吩咐道:



“……去!叫那汉使不必来见,可就斩于王庭之外。”



那乌桓勇士愣了一下,还是听话照做。



“诶!慢!”



苏仆延迟疑片刻,还是将人给叫住了。



“嗯?”



韩忠眉头皱起,冷声质问道:



“峭王这是什么意思?”



“……呃。”



苏仆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旋即赔礼笑道:



“尊使息怒,汉人不是有句古话叫——”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既是汉军有使到来,且见他一见倒也无妨。”



哼~



韩忠闷哼一声,暗想你这厮分明是想看看李翊那边会开什么价。



如果价高,你小子转头就得叛变!



韩忠一眼洞穿苏仆延的心思,但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不好发作。



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少时,汉使进入王帐。



一进王帐,便用胡人礼,向苏仆延微鞠了一躬。



韩忠见此,乃出声厉喝:



“大胆!见乌桓峭王,为何不拜!”



嘶……



此言一出,没等汉使做出反应。



倒是苏仆延先倒吸了一口凉气,莫名其妙地瞪了韩忠一眼。



仿佛在说,哥们儿你整我?



那汉使见此,冷冷一笑,不卑不亢地答道:



“我闻上邦之臣,不拜下国之君。”



“早在元狩四年之时,乌桓诸部便已向我大汉称臣。”



“今岂有使吾跪下臣之礼耶!”



话甫方落,苏仆延赶忙给一个台阶下,出声称赞道:



“好!好气魄,好胆识!”



“汉人果然个个英雄,来人,赐座!”



汉使受邀入座,苏仆延又问汉使姓名。



汉使乃自报家门道:



“吾乃汉庭平虏校尉牵招也。”



“现任李郯侯中护军,兼领从事。”



苏仆延又问牵招来此,有何贵干。



牵招目光逡巡一圈,瞥见了苏仆延案前放置的印绶,连忙问:



“此何物也!?”



“……这。”



苏仆延下意识将印绶抱起,未及开口,韩忠便抢先说道:



“此乃吾主赐予峭王的单于印绶。”



“峭王目今已是新的乌桓单于了,你待怎的?”



韩忠态度强硬,对牵招的到来充满了蔑视。



“……哈哈哈.”



牵招仰头大笑。



“汝为何发笑?”



韩忠面色一沉,狞声问。



“……我笑你那印绶是假的,真的在我这里!”



话落,牵招竟也取出一枚印绶,也刻着“乌桓单于”四字。



只不过其做工与韩忠的有所不同。



一个是made in China,一个是made in GongSun。



“……这是?”



苏仆延望着两枚单于印绶,有些摸不着头脑。



牵招乃解释说道:



“此为天子所赐单于印绶也,公孙度乃朝廷所封的辽东太守,并无权力私自封单于。”



“还望峭王莫要助纣为虑,早早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韩忠被牵招戳破,面色十分难看。



便甩脸色给苏仆延道:



“……峭王,汝自行决断罢!”



唔!



苏仆延脑袋嗡嗡直响,犹豫半晌,乃拿着印绶,对牵招问道:



“昔者袁公在时,言己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



“今李郯侯复言当更白天子,假我为真单于。”



“辽东复持印绶而来。”



“如此,究竟谁当为正!”



苏仆延所问出的问题,其实是帮了韩忠一把。



因为你牵招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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