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调道:“能造飞机就不错了,真要搞航空公司,那集团每年的利润将会被抽走大半。”



“哪止哦——”李学武轻笑了一声,道:“能不亏全部就算可以了。”



“一个月能有几个坐飞机的人。”董文学想起自己仅有的几次乘坐飞机的经历,微微摇头说道:“就连购买飞机票都是个难关。”



“李主任有别的考虑吧。”



李学武并没有很懊恼,因为李怀德要花这笔钱不仅仅是要过他和董文学这一关,景玉农那关更难过。



如果这个项目是李学武运作并主持的,那景玉农面对必亏的局面还能有点信心,可换做是李怀德……



算了吧,老李哪做过业务工作,这个项目得亏到他姥姥家去。



景玉农作为总会计师,她要是不同意,老李也只能干瞪眼。



“买飞机场……”董文学想了想,看向李学武说道:“对你的好处是最大的,集团工业在辽东一举便能实现站稳脚跟的动作。”



“现在也能站稳了。”



李学武没在意地笑了笑,讲道:“我出来这么久,也没见出什么事。”



“你还要瞒着我吗?”



董文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4号高炉出现重大安全生产事故事故,我的责任逃不脱的。”



“还是以调查结果为主吧。”



李学武的声音低落了几分,他从钢城出来时特别交代杨宗芳代表他、代表厂里去看望事故伤亡职工家属。



此时的工厂比后世不同,伤亡事故是有处理程序的,不用固定主要负责人和实际负责人,因为跑不了。



“唉——”董文学长叹了一声,真为自己的辽东工作经历感到心累。



这三年不能说宵衣旰食,夙兴夜寐,可他敢说自己尽力了。



时运不济、能力不足,总比蹲着茅坑不拉屎强的多。



不过真出现了安全事故,这比较也就差不多了。



董文学此时同李学武挑破了这层窗户纱,主动将责任承担过来,是有担当的表现,也是想保护李学武。



李学武这才是第一年,不能在工作履历中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再一个,他确实难辞其咎。



倒不是说他在工程项目上得到了多少好处,或者安排了多少人。



这样讲,他能知道的,自己绝对没有中饱私囊,任人唯亲。



真的出现了事故,他也愿意承担责任,可现在的处境太尴尬了。



他既不能跟李学武解释什么,又不能跟李学武保证什么。



说多了都会伤了两人的感情,不说吧,心里又横着一根刺。



董文学确定李学武是支持他的,也是信任他的,否则也不会搁置内部检查,重点放在了事故调查上。



机关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想一想当初刚到钢城冶金厂主持工作,他遇到了多少困难啊。



董文学到任的第一天就发现机关职工下午上班普遍存在迟到情况。



他找了办公室主任,对方解释说:“咱们厂离市中心远,来回不方便,机关职工中午回去现做饭,下午上班前赶不回来。”



有意思不,冶金厂当时是有食堂的,车间工人中午就在食堂吃。



那为什么机关职工不去食堂就餐呢,非要回家现做饭,这多麻烦。



麻烦一定有麻烦的道理,麻烦是因为食堂的饭菜品质一言难尽。



当然了,也有“白衬衫”们不愿意与“蓝工装”们一起就餐的缘故。



红星钢铁集团机关后来的制服是白衬衫、黑裤子,以前也是,机关干部们都喜欢穿白色衬衫,年纪大的则喜欢披件蓝色外套。



车间工人配发蓝色棉质工装,看起来很美观、实用。



可在职工和工人之间,就因为着装问题区分出了高低贵贱。



职工是不敢明着说的,因为他们怕挨揍,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了这种风气,在集团机关都没有的。



董文学也是想了许久,这才在厂办公会议上提出了一个意见:



“那就建个机关食堂,职工中午都在食堂吃,不就省得来回跑了吗?”



于是,在厂管委会主任董文学的关心指导下,食堂很快建好了。



每天中午,董主任都和职工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他是很满意的。



可是吃了几天,他发现一个问题:职工们不大愿意跟自己一起吃。



本来机关食堂里有说有笑的,他一进来就安静了。



董文学有点皱眉头,问了办公室主任:“大家都躲着我,我到底哪里没做好?”



办公室主任连声说:“不是您没做好,而是您和大家一起吃饭,大家不习惯,有些拘束。”



董文学初到钢城时就被下面的人看透了,都说他是面瓜。



确实,保卫处的出身并没有给他的工作增添哪怕一分的严肃。



办公室主任这么说了,他还真仔细思考了,最后体谅地说:“还真没想到,那明天咱们早来早吃完!”



从这个时候起,董文学就提前半个小时进食堂。



不料,没几天,有流言传到了董文学耳朵里,说他不愧是当领导的,连吃个饭也优先……



董文学听见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忙把办公室主任叫来,说:“咱不要优先,咱拖后,等大家都吃完了咱再吃吧!”



这之后,董文学就等职工们都吃完了再去食堂。



可是吃了没几天,又有流言说,他后吃是因为吃的跟大家不一样,饭菜特殊……



和大家一起吃不行,先吃不行,后吃也不行,这午饭到底该怎么吃?



董文学问办公室主任,主任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领导,要不您别在单位食堂吃了,回招待所吃吧……”



无奈之下,董文学只能选择中午回当时居住的招待所吃饭。



这就完了?



某一天,时任红星厂书记的杨元松突然给董文学打电话,很严肃地说:“有职工反映,说你们单位建了食堂,你却天天中午回招待所吃。”



“别人都能吃食堂,你怎么不能?不要脱离群众……”



杨元松当时也是好心,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最容易上纲上线,严肃一点批评其实是在保护董文学。



董文学当时差点气病了,他不吃饭了好不好?



幸亏他没有这么做,否则一定会有流言传出,说他天天躲在房间里大鱼大肉,一个人享受。



流言能杀人,人心不点灯啊。



机关里能产生的影响他早就领教过了,李学武既然不想说,那就是有准备,或者说验证他的清白。



这个时候李学武既没有插手调查,也没有让他辩白,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公是公,私是私。



如果刘永年真的在这次的事故中查出什么,那他的学生李学武会出手调查他吗?



这件事真的不敢保证,私德有亏,李学武还能捏着鼻子帮他。



可真是原则问题,尤其是工作上的问题,李学武一定不会出手。



没有谁愿意为了别人押上自己的前程和信念。



老师和学生之间也不行,别说如此脆弱的师生关系了,就是夫妻又如何,这几年他听到的还少了?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就他在钢城出的那件事,韩殊没有翻脸就是对他、对这个家庭最大的容忍和贡献。



这两年韩殊从未提起这件事,但董文学一直都记得,也在自我反省。



不仅仅是私德上的反省,还有工作上的警惕和认真。



“不要顾忌到我,要查就查个明明白白,对谁都公平些。”



董文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大的事故,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看看再说吧,我也在等电话。”李学武倒是实话实说,“我给刘永年的期限是明天中午下班前。”



“如果他不能尽快找出问题所在,那我就追究他的管理责任。”



他将话讲的很直白,“如果他能找出问题的所在,那就请辽东的监察帮忙解决这个案子。”



这就是李学武给出的底线,公平又无情——



“这特么就是营城?!”



贾队长走出火车车厢的第一句就带着浓浓的江湖气。



他背着小挎包,腰上别着刚刚掏出来的刮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有人问了,车上没有管事的吗?



有,可不太敢管,因为中学生坐火车全国游的热度还没有完全消失不见,铁路职工依旧记忆犹新。



再一个,这小子上车以后消停的很,只坐在靠窗的座椅上看着外面。



同他坐在一起的乘客只敢偷偷地打量他,也不敢跟他对视和说话。



谁知道这半大小子是什么来路,惹毛了他跳起来给你一叉子多亏得慌。



所以大家都当他是臭狗屎一般,尽量远离他,车厢都比其他车厢安静许多。



要说偷东西的?



别闹了,小偷只是没钱花,不是没脑子,这样的半大小子谁敢惹。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小子的虚实,棒梗也怕着呢,别看他在家的时候跟李学武吹的山响,可真一个人出来确实有点紧张和迷茫。



他怕有人惦记他的包袱,所以将偷偷带出来的刮子挂在了腰上。



这一招真好使,他都不用观察周围,只从玻璃上看反光就行了。



你要问他有人偷他东西,他敢不敢真动手,这问题真不好回答。



不过既然棒梗准备了刮子,就说明他早有心理准备。



谁想要试一试半大小子头脑发热时的表现,那他可真是活到头了。



偏执和倔强是他们这个年龄最复杂也是最明显的表现,棒梗还算好的,至少他挨过社会的毒打。



没错,李学武就是他的社会。



“劳驾,别堵着门口。”



有人背着大包行李从他身边走过,嘴里还吆喝着。



棒梗将腰间的刮子藏好,这才抱着自己的书包屁颠屁颠地往出站口走。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右后方,有个穿着朴素的老头正背着行李包跟他走的一个方向。



聂连胜也是没想到,这小子能表现的如此安静,车上没有闹出哪怕一件冲动的事呢。



现在就剩出站和找到接头人了。



听起来有点神秘感,可随着旅客下站台,神秘感没有,便秘倒有可能。



看看出站口那两个傻哔举着的大牌子,棒梗要是能走丢真是不长眼睛了。



“你瞅啥——”举着木头牌子的其中一个瞪了瞪眼睛,吓唬眼巴前的大胖小子道:“一边玩去。”



“往哪去?玩啥?”



棒梗打量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看欺身上来准备挑了他的胖子,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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