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层。”



他不无遗憾地讲道:“一想到明年再也没有这样通透的人才进厂,我这心里就……”



“我理解,这也是集团积极推动和建设联合高等教育的初衷。”李学武微微点头道:“哪个企业有咱们集团这种魄力,每年拨款几十万用于医疗和教育投资,想都不敢想。”



“是啊,就冲这一点咱得说你们这些集团领导高瞻远瞩。”



杨宗芳点点头,很是服气地讲道:“我相信跟我一样很多企业的干部都会对明年不再有大学生来报到而感到遗憾。”



“但至少咱们还有盼头。”他笑了笑讲道:“虽然不知道职业技术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对比现在这些大学生如何,但有总比没有强是吧?”



“你有这种焦虑很正常,比较就没有必要了。”



李学武笑着解释道:“谷副主任是从全国的大学里挑拣人才,咱们是从东城的适龄子弟里招录学生,这不一样。”



“大学培养的是综合型管理与技术兼顾的人才,职业技术学院培养出来的年轻人是要从一线开始做起的。”



“我还得提醒你一下,冶金厂的组织架构调整以及优秀青年干部的培养要跟上节奏。”



他点了点杨宗芳强调道:“咱们可以对大学教育的断层望洋兴叹,但不能漠视眼巴前的人才培养和组织建设。”



杨宗芳很认真地将他的意见记录了下来,点头讲道:“下来我跟海洋碰个头,研究研究,等您回来再跟您汇报。”



“行,那就这么着。”



李学武站起身,同他握了握手,道:“辛苦你们了。”



***



为什么要用杨宗芳,推他担任冶金厂的常务副厂长呢?



一个道理,李学武不能将冶金厂交给任何他不信任的人。



那么,他信任杨宗芳?



怎么可能呢,他宁愿相信窦长芳都不会轻易相信杨宗芳。



窦长芳的蠢是在表面上,又是他极力掩藏的那种蠢,只要略使心计就能轻易摆布。



杨宗芳不蠢,反而很聪明,有自己的理想和思维,这种人轻易不会屈服于人。



那为什么还要用杨宗芳,而不是用窦长芳或者其他人呢?



冶金厂的常务副对于其他人来说是追求和目标,但对于李学武来说什么都不是。



他能推杨宗芳担任此职务,就能拉他下来。



不用窦长芳这样的人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忍受不了队友的愚蠢,他宁愿带着狼一起战斗也不愿意带着绵羊去送死。



对比其他人,杨宗芳至少会在心里掂量,不至于做蠢事。



而正是因为有着蠢人的存在,才会让杨宗芳这位常务副厂长如履薄冰。



没有人想着把李学武搞下来,自己担任集团秘书长,因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但很多人都摽着把杨宗芳弄下来,常务副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太艰巨的进步。



杨宗芳现在看似风光,实则前有狼后有虎,都憋着坏要弄死他,他只能跟随李学武。



这是阳谋,杨宗芳自己都清楚李学武这么做的目的。



可是,他有得选吗?



李学武算计别人会给人选择的机会吗?



他又不是设计游戏的策划师,怎么可能跟你玩人生养成,他要你怎么走你就得怎么走,差一步都给你踢沟里去——



“我真想一脚给你踢沟里去——”



李学武瞪了棒梗一眼,看着他乌眼青的模样问道:“我带你来钢城是教你混社会来了?”



“你妈前几天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跟她谈的,又是怎么答应她的?”



“这事儿不怨我。”



棒梗站在沙发前面颇为委屈地犟嘴道:“他们认我做大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哦,你都当大哥了啊,行啊少爷,你比我都强!”



李学武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问道:“那敢问少爷您是哪条道上的,手里有多少人马兄弟啊?”



“我是水泥道上的。”



棒梗抿了抿嘴角,偷看了武叔一眼,嘀咕道:“是他们非要认我,我可没承认。”



“那你为啥要替人家打抱不平啊?”李学武好奇地看着他问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打群架而已,哪用得着功夫,再说也不好使啊。”



棒梗叛逆期的一面表现出来了,李学武的话都敢犟嘴。



“怨你不怨你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李学武看着他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是想继续现在的生活还是想去混社会,我都成全你。”



“你不是羡慕码头上那些呼风唤雨的大哥嘛,明天我就送你上船,让你当大哥。”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棒梗道:“你要是还想继续在这学习,那就乖乖给人家道歉去。”



“他还打我了呢——”



棒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要道歉也得是互相道歉。”



“行啊,枪给你。”



李学武从后腰上将手枪掏了出来递给棒梗道:“一会儿你去找他道歉,他要是不给你道歉,你就开枪打死他。”



“去吧,子弹上膛了。”



他见棒梗犹豫着不敢接,还晃了晃手里的手枪,催促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安排人给你收尸,放心吧。”



“其实我也没想怎么着他……”棒梗犹豫了。



刚刚武叔说自己的时候他真觉得冤枉,心里别着劲儿就得互相道歉才舒坦。



他恨不得弄死对方。



但当武叔给自己手枪的时候,他又含糊了。



就因为这条街上的小年轻都喊他大哥,就因为对方手欠欺负了他的小弟,他就得杀了人家?



别说他来钢城读了这么多书,就是没读过这些书他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再说了,他又不傻,为别人出头挨顿打就够冤枉的了,现在还要为了别人吃枪子?



那些小孩崽子叫什么他都没记住,自己死了人家哭都不一定,自己亲妈却要哭死。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想想实在犯不上拎着枪干对方。



“我这就给他道歉去。”



棒梗胆怯地看了看满脸严肃的武叔,又看了看站在楼梯上的周姨,在左右两个极端的选项中做出了聪明的选择,转身一溜烟地出门去了。



“他要真接你的枪怎么办?”



周亚梅端着咖啡杯走了下来,看了眼蹬着自行车离开的棒梗,回头问了李学武一句。



“什么怎么办?”李学武收回手枪淡淡地说道:“他要是敢伸爪子,我能揍死他。”



不敢接他的手枪还能说这孩子有点脑子,要真听不懂人话来接他的枪,那李学武不介意替秦淮茹执行家法。



这样的孩子也没法要了,赶紧踢远点了事,省的给自己添麻烦,自生自灭算了。



“之栋跟我说过,他腰上有把小刀,可锋利了。”



周亚梅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向李学武告了状。



李学武却不以为意地讲道:“哪个男孩儿小时候没有仗剑走天涯的理想。”



“那把匕首我知道,是何雨柱送给他防身的。”



“你就不怕他动刀子?”



周亚梅提醒他道:“这样的孩子做事最没有顾忌,脑子一热就啥都不顾了。”



“放心吧,他没那个胆子。”李学武摇头讲道:“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叫腰里别着个死耗子愣冒充打猎的。”



“他真有闯江湖的心思,也不用主动要求跟我来了。”



他晃了晃下巴说道:“我们街道不少顽主喜欢招揽这样的半大小子,可他都没去。”



“有把小刀挺好,至少该出手时就出手,有自信啊。”



“你们男人教育孩子的理念果然跟我们女人不同。”



周亚梅感慨着微微摇头,抿了一口咖啡,看着窗外说道:“没法区分哪个是好,哪个是坏,好像都很有道理。”



“还是看家长。”李学武叠起右腿讲道:“我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句话具有普遍适应性。”



“你还研究上哲学了?”



周亚梅回转目光,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不够你能耐的了。”



“你是不是忘了?”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提醒他道:“我大学学的专业不就是哲学吗?”



“你那也叫学习?”



周亚梅好笑地放下盘在沙发上的大长腿,站起身问道:“明早几点的火车?用不用我叫人送你去火车站?”



“张恩远安排了司机。”



李学武微微后仰躺在了沙发上,打量着御姐范十足的女人问道:“你回来待几天?”



“你在京城待几天我就在钢城待几天。”



周亚梅走到茶柜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转过身靠在柜子上看着李学武说道:“钢城的工作耽误了不少,正好借这个时间好好处理一下。”



“你是在跟我玩躲猫猫吗?”李学武好笑地歪倒在了沙发上看着她说道:“那你怎么不明天再回来,这样也能完美地错过了我在家的时间。”



“我没故意躲着你。”



周亚梅站直了身子,端着咖啡杯边往这边走边强调道:“我爱哪天回来就哪天回来。”



“呵呵,你嘴真硬啊。”



李学武轻笑着仰望着她娇俏的身姿,揶揄道:“这样的话说多了会不会连你自己都信了?”



“我自己说过的话我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周亚梅坐在了他的身边,手轻轻拍了拍他,调侃道:“到底是我嘴硬,还是你的……”



“别闹啊,棒梗要回来了,我现在可是正经人。”



李学武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裤腰带,提醒她道:“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了,你哭着喊着都停不了。”



“哼——”



周亚梅骄哼一声,站起身不再撩拨他,她也怕棒梗突然跑回来,谁知道这孩子啥毛病,总能在你不经意之间出现。



“房间衣柜里的睡衣是不是有人穿过了?”



她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好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李学武微微愣神,反问道:“什么睡衣,哪个衣柜?”



“你喜欢的那件啊。”



周亚梅回眸一瞪,提醒他道:“你越是装糊涂越会证明你心里有鬼。”



“我装什么糊涂,你在怀疑我偷穿你的睡衣了?”



李学武撇了撇嘴角,道:“你当我是变态吗?”



“呵呵,你越陷越深了,再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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