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学武皱眉头,柴永树也知道必须显露自己的价值,这边他就认识李学武一熟人,得靠人家说话呢。



“我后来听过一嘴,不过也没听全,他们都躲着我们呢”



柴永树供述道:“说是有个大理想啥的,要成就什么什么玩意儿来着,我真不懂”。



看着他苦瓜脸,李学武点点头,说道:“你继续说,说杀人案”。



可不是李学武不重视赖一德他们搞的“大理想”,他现在心里有点谱了,可也后脊背发凉。



现在城里就是个火药桶,有点屁事都能沾着不该沾的东西,点火就着的那种。



桌子一旁站着的向允年着实吓了一跳,他看了李学武一眼,心里暗道这些小崽子玩的这么狠嘛!



不敢在这里继续耽误工夫,也等不及听柴永树说怎么处理的尸体,跟李学武点点头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李学武负责审讯,余大儒负责外勤,郑富华负责协调,向允年负责纪监。



现在出了新状况,他得及时给楼上的大佬汇报,要摸清状况,不能踩了红线。



柴永树见着向允年出去,屋里只剩下李学武和几个记录员,倒是有些放松了。



压力减轻,说话也利索了不少,嘚不嘚地便给李学武讲开了。



“我没杀人,真的”



他比划着自己的身体道:“您瞧我这瘦骨如柴的模样就知道了,杀鸡都不行,别说杀人了”。



咚~咚~



李学武敲了敲桌子,提醒道:“说案子,少扯淡,说清楚29号那天的事”。



“哎哎,是”



柴永树点点头,说道:“29号那天……也就这个时候吧”。



他往周围踅摸了一圈儿,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只有他头顶的灯光最亮,最晃眼。



“七点?八点?九点?”



李学武提醒道:“说清楚了,这至关重要”。



“八……得九点过了”



柴永树想了想,说道:“我从馆子里出来的时候都六点多了,又去洗了个澡,他打电话叫我的时候我正要去打牌的”。



“嗯,九点过了”



他确认道:“我们晚上一般就在东城这边找地方团着,骑车子到他那,咋地都得半个多小时”。



“在哪?”



李学武问道:“金鱼池边上?还是他的据点?”



“不是,是处民宅,在金鱼池往后头呢”



柴永树摇了摇头,道:“好像是赵子良偷偷置办的,不像干好事的地方,偏僻的很”。



说完给李学武报了地址,他也只去了那么一次,说的不甚清楚,但也说明了,到那边一看就知道。



刑事干事走出去安排人赶紧过去调查,这边的审讯还在继续。



“那会儿天儿都冷了,我从东城蹬车子到南城,出了一脖子汗,可一进屋瞬间全凉了”



柴永树说道:“一进屋就见着地上躺俩人,赖一德正坐在炕上抽烟呢”。



“张淑琴,赵子良,对吧?”



李学武看着柴永树问道:“现场什么状况还能记起来嘛?”



“记得,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柴永树咧咧嘴,说道:“那女的惨,后脑勺被开了个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叫张淑琴的”。



“赵子良我认识,以前就见过他,跟赖少的关系挺不错的,很会巴结人”



回想起当日情形,他心有余悸地耸了耸肩膀,道:“我也是从那天起,才觉得这些小崽子凶起来真可怕”。



“一进屋我看见地上的血,顺着脖颈子往外冒风,像是有人趴在我后边吹气似的”



“赖少倒是很镇定,兴许是害怕劲儿已经过了,还跟我说别害怕,那里僻静的很”。



他搓了搓脸,道:“他还指了地上的女人给我讲,说死不瞑目是因为她是被情人用烟灰缸给砸死的”。



“还指了赵子良给我说,这人没心肝的,不是人,早晚要给他惹祸,留不得……”



“赵子良是怎么死的?”



李学武插话问道:“赖一德有说分钱的事吗?”



“没,没说”



柴永树摇了摇头,道:“我从始至终都没见着钱,光被他要求处理那具女尸来着”。



“赵子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他没说,我当时都吓傻了,根本不敢问”。



“不过我看见赵子良脖子下面的红色痕迹了”



柴永树解释道:“按我对这些小崽子的了解,估计是被他们随身带着的车锁链给勒死的”。



“要说我这样的杀不了人,可赖一德身子骨也没赵子良大,唯独能解释的就是这一招了”。



“现场就他一个?”



李学武皱眉问道:“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人帮忙?”



“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喽啰”



柴永树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苦着脸说道:“在那我是一句话都没敢说,怕刚吃的饭吐出来,真吓的我腿软”。



“说说处理尸体的事”



李学武问道:“你是怎么把张淑琴的尸体运去金鱼池的,又把赵子良的尸体弄哪儿去了?”



“那具女尸是我用麻袋装了,用自行车驮走的,赵子良我不知道”



柴永树认真地讲道:“赖一德安排的就是让我处理那具女尸,说要做的隐蔽,否则我俩全完蛋”。



“你先走的?还是他先走的?”



李学武侧脸问道:“你确定赵子良已经死了?”



“这个当然确定”



柴永树咧咧嘴,解释道:“他躺在那伸着舌头,再能挺也得喘气吧”。



“那天收拾完,得有十点、十一点了,反正到金鱼池边上的时候是十二点”。



柴永树解释道:“我哪有处理这玩意儿的经验啊,就知道早先老人说的,捆麻袋装石头扔河里处理尸体”。



“那天慌里慌张的,等着赖一德用自行车驮了赵子良的尸体离开,我就往金鱼池那边赶”。



“他还跟我说的,处理完早点回那去,让我跟他一起清理一下现场”



柴永树微微摇头道:“我到金鱼池边上的时候水面都结冰了,那天晚上特别的冷”。



“我匆忙找了石头塞进麻袋,用车锁砸了个冰窟窿就把麻袋顺进去了”。



得,现场情况跟李学武他们当初预判的基本一致,那里根本不是第一现场。



且不说张淑琴不可能去金鱼池,就是那块地方也不适合杀人啊。



这地方跟赵子良也没啥关系,咋联想都到不一起,敢情是特么柴永树选的地方。



柴永树是京城的混子,你让他赚钱不行,可要说玩点啥新花样,他绝对谁也不服。



金鱼池这边产金鱼,他可没少捞着显摆和送人,都是四九城的小玩意。



“所以赵子良确切的死因你不确定,赖一德怎么处理他尸体的回去后没给你说?”



“还回去什么呀~”



柴永树苦着脸说道:“我傻啊,他杀红眼了,杀人灭口再把我给灭了!”



“所以我处理完尸体头也没回就跑回城里找窝蹲着去了,好几天没敢露面啊!”



“呵呵,你倒是聪明”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他冷静下来后也不会再杀你了”。



“就是这个道理,投鼠忌器嘛”



柴永树耸了耸肩膀道:“事后他不找我,我也不找他,全当没这回事儿了”。



“不对吧?”



李学武看着柴永树问道:“他就一点好处都没给你?你这么讲义气的嘛?”



“什么义气啊~”



柴永树心眼子倒是多,李学武不问他还真就当忘了不说。



这会儿被李学武点破了,咧嘴干笑了一声,道:“当天晚上在那处屋子里给我点了一千块钱,说是事后还有”。



“我就拿了那一千块钱,事后那一笔我可不敢去要”



柴永树后怕地说道:“就是这一千块钱差点都要了我的老命!”



“就因为这个,我在炕上躺了好几天,天天晚上做噩梦啊!还是赵寡妇大晚上的请了尊菩萨给我拜了,才算睡了安稳觉”。



“就你这样的,菩萨会保佑你?”



李学武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有些不屑地说道:“你那一千块钱拿的亏心不亏心我不知道,张淑琴手上可是有手表和戒指的,哪去了?”



“别告诉我赖一德都敢叫赖少了,这点财他都发,忒没品了些”。



“是……是我拿的”



柴永树尴尬地一笑,道:“我这不想着扔水里怪浪费的嘛,就帮忙收着了”。



“嗯,帮忙收着,收哪去了?”



李学武用铅笔点了点他,道:“你之所以做噩梦,八成就是张淑琴在要她的手表和首饰呢!”



“您可别吓我!”



柴永树说道:“那手表我转手就送给刘岚了,不在我这了”。



“艹!你送给她干嘛?”



李学武一挑眉毛,问道:“她也参与你们这个案子了?”



“不~不~不~没有~”



柴永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手表还新的呢,我这不是想着跟她复婚嘛,毕竟还有孩子呢”。



“……”



李学武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问道:“你把从张淑琴尸体上扒下来的手表和戒指送给她求复婚?”



“你特么真是个有才之人啊!咋想的啊?!”



“她又不知道~”



柴永树梗了梗脖子,道:“她稀罕着呢,还跟我要了买手表的盒子,我随便给她找了个,当宝似的”。



“戒指呢?”



李学武给刑事组干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安排传唤刘岚。



还没等刑事干事走到门口呢,只听柴永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戒指没有,戒指我送赵寡妇了,她对我挺好的……”



“……”



刑事干事回头愣愣地看着这瘪三儿,屋里不止李学武无语了。



这狗人真是个祸害啊,都这样了,还特么左拥右抱,雨露均沾呢。



“自行车呢?”



李学武看着这块料也是不知道该用啥语气好了,只能说刘岚和赵寡妇倒了血霉了。



“张淑琴可是骑着车子消失不见的,她的车子和行李包呢?”



“车子我是没见着,我也不认识她的车子,应该是赖一德骑走那台?”



“不知道,说不定就是!”



柴永树想了想,摇头道:“行李包不知道,后来赖一德给了我她的工作证,让我去外地,我想都被他给处理了吧”。(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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