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帮她填了邮寄单,那一刻手都在抖:“你真要寄出去?”
苏瑾谙靠在床头,嘴角勾着一点点笑:“我不是寄出去,是放生!”
“画画对我来说,不是留下,是放下!”
“我放下它,就不属于我了!”
贺晓看着她眼里的光,那是一种混着疲惫却又死撑出来的坚定,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她知道苏瑾谙这一次是真的“放”了。
她不是没力气了,是终于不想再耗在一个看不到尽头的人身上。
“你还在等他记起你吗?”贺晓问。
“不是了!”苏瑾谙轻轻摇头:“我等的是我自己什么时候能彻底忘了他!”
“忘了之后,我就自由了!”
“不是自由地去爱别人,是自由地不再需要爱!”
她说这话时,声音轻得像落雪,字字入骨。
贺晓沉默了一会儿,把盒子封好。
“那我寄了!”
“你以后……不后悔吧?”
苏瑾谙闭上眼:“后悔也来不及了!”
另一边,林清浅的“记忆重建”项目进展得异常顺利。
顾承泽的日常越来越稳定,他不再质疑,也不再失眠,甚至对“苏”这个字产生了自然排斥反应。
她曾在一次“无意”的对话中故意提起:“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个姓苏的同学?”
他头疼了整整一晚。
林清浅看着他捂着头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几乎是带着一种病态的欣慰微笑。
“你看!”她温声安抚:“你大脑对这些信息就是不适应!”
“你现在只要避开这些,让自己放松,病就不会犯!”
“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想其他的!”
顾承泽点了点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他没有意识到,他的世界越来越安静了。
安静得像是被密封的盒子,没有过去,没有脉络,只有现在和“该有”的情绪反应。
林清浅控制了他的一切。
她不需要他真的快乐,她只需要他“不再痛苦”。
她知道,只有让他彻底拒绝情绪,他才不会再在深夜里因为梦里的影子而惊醒;他不会再听到“银杏”两个字就心悸;不会再在看到线条断口的时候呼吸急促。
她建造的是一个失忆人的乌托邦。
没有记忆,也就没有背叛。
没有情绪,也就没有波动。
她终于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顾承泽对面,看他拿起报纸、吃早饭、对她说一句:“今天阳光不错!”
她终于可以幻想,他们是一个普通的未婚夫妻,将来举办婚礼、换戒指、拥有一个干净的未来。
她甚至为此联系了国际知名的婚礼策划团队,订了一套定制西装和婚戒,连摄影棚都预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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