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行很小很小的笔记—
“她不是她!”
“她不该在我心里!”
他确实做到了完全剥离。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一层的空。
没人知道他每天早上会站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旁边,隔着玻璃看着那张熟悉的窗边位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那个位子他曾经坐过很多次。
谁和他一起,他不记得。
但每次路过,他总会脚步顿住。
然后看着那个空位子发一会儿呆,再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季节从秋转冬,风一冷,他就会开始不由自主地咳嗽。
医生说他没病,是过敏,也可能是心理问题。
他没有解释。
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体没问题。
是记忆在对他反抗。
每一个“她不存在”的暗示,都变成了身体的一次反弹。
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不再梦见她。
他甚至能看着银杏叶不再头疼。
他看着那些熟悉却又被掏空了意义的东西,面无表情。
他真的快要成功了。
成功地把那个人从他的大脑、生活、世界、甚至梦里,一点一点切割干净。
他以为只要这样,就不会再痛。
直到那一天,他在一本画册里,看见了一张画。
画的不是人,是一双手。
瘦削、指骨分明,握着画笔,背景是模糊的白。
下方写了一行字。
【你不记得我了,可我记得你,那我们之间的整整十年!】
他闭上那本画册,几秒之后,捂住胸口—不是痛,是窒息。
像是某根线,被突然切断。
像是,他终究骗不过自己的身体。
那一晚,他梦见了她。
她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靠着一扇窗,风吹乱她的头发。
她对他说。
“你终于梦见我了!”
“可是你不想看我!”
“你甚至不愿意听我名字!”
“那我走了!”
她真的转身了,背影一寸一寸消失在光里。
他想喊她,却发不出声音。
那梦结束后,他醒来时,整个人瘫在床上,满身冷汗。
心跳很慢,一下一下,像空壳里残存的回响。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是一个人。
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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