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跟着的可能是永夜。



周元帝在龙榻(光板)上悠悠醒转,嘴里还残留着血腥的锈味。明黄的帐幔依旧无影无踪,只有高得禄那张涕泪横流、皱纹挤成一团的老脸凑在眼前。



“皇……皇上!您可算醒了!”高得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



周元帝没理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依旧空旷得能跑马的寝殿,落在墙角——那里原本放着一座半人高的西洋自鸣钟,是他心爱之物,如今只剩下一圈淡淡的积灰印记。一股郁气猛地堵在胸口,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御医!快!”高得禄尖着嗓子喊。



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御医连滚爬进来,战战兢兢。为首的刘院判抖着手搭上皇帝的脉搏,眉头拧成了死疙瘩。脉象浮乱虚滑,分明是急怒攻心,肝气横逆之兆。更要命的是,皇帝死死盯着他,那眼神,像要吃人。



“朕……朕的龙体……”周元帝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皇上洪福齐天!只是……只是急火攻心,需……需静养……”刘院判硬着头皮,声音发颤。他哪敢说真话?说皇上这脉象,分明是气急败坏伤了心脉根基?



“静养?”周元帝猛地抽回手,指着空荡荡的寝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贼人把朕的窝都掏空了!朕拿什么静养?!拿这硬板床吗?!”他气得浑身哆嗦,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刘院判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示意徒弟施针。几根银针哆嗦着扎进皇帝头顶和手上的穴位。另一个御医捧着一碗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药汤,跪在榻前:“皇上,请……请用药……”



周元帝看着那碗浑浊的药汁,想起空空如也的内库(连药罐子都没了),想起太庙祖宗牌位前那块要命的黑疙瘩,想起御花园空荡荡的鱼池,还有那张写着“利息”的纸条和那个刺眼的包子……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滚!”他猛地挥手!



哗啦!



药碗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药汁泼了御医一脸一身,瓷片碎了一地。那御医烫得嗷一嗓子,又死死捂住嘴,伏在地上抖成一团。



“废物!一群废物!”周元帝的咆哮在空殿里回荡,“朕养你们何用!连个贼影都抓不住!查!给朕查!查不出来,朕诛你们九族!”



养心殿成了风暴眼,消息却像长了翅膀,裹着“利息”二字和“包子”的奇闻,飞出宫墙,瞬间点燃了整个京城!



户部侍郎王有财府上,一片鬼哭狼嚎。王侍郎本人穿着单薄的寝衣,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对着空无一物的库房地窖,眼神空洞,面如死灰。他积攒了一辈子、藏在三层地砖下暗格里的金砖,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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