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废物。”



贾来喜一挥衣袖,那人重新跌入草丛。



骂人挺痛快,完全忘了自己这对活宝也不认路。



贾来喜清清嗓子,说道:“墨谷虽然名气极大,但是靠叶不器一人扬名,百年来乃隐世宗门,从不在江湖走动,所以打探不出底细。不如先寻一条路,边走边问。”



李桃歌竖起大拇指,捧起了臭脚,“贾大哥不愧是老江湖,好主意。”



跟自己想法一致,当然是好主意。



夸人又夸己,二人笑嘻嘻。



──



──



京城。



李氏相府。



书房。



李白垚与黄雍对面而坐,二人手里端着官瓷茶碗,泡的是张凌隆所赠名茶月团。



李白垚饮了口茶,轻声道:“听说桃子去了神岳城,正和你们家三郎联手查办盐政贪墨一案。”



黄雍虽是文臣,作风却像是武将,将茶一饮而尽,茶碗摔到案牍,没好气道:“我说右相大人,你把老三放到东庭,究竟想捅哪个马蜂窝?我家老三出了名的一身正气,把他放到狼窝,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是想要他死,还是想要东庭一片哀鸿?”



两位肱骨之臣从小相识,又是国子监同窗,好到能穿一条裤子,又是关起门来闲聊,自然不必拘泥庙堂那一套。



李白垚笑道:“我与三郎谈过心,他愿意去地方大展拳脚,想当吏治的先锋官,替新政开道。”



黄雍骂骂咧咧道:“你这李家的狐媚郎,耍的什么心机,那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想要先锋官,舍得为你送死的大有人在,为何偏偏选中我儿子卖命!今日不给兄长一个说道,我赏你三天下不了床!”



李白垚将墨迹未干的宣纸一推,“看看吧。”



烛光暗淡,他能够瞧见,黄雍却像是睁眼瞎,凑到跟前也没认清几个字,皱眉道:“把我喊来,就是为了看你新练的字?”



李白垚郑重其事道:“这是新拟定的国策。”



黄雍挪来烛台,越看越是心惊,面容扭曲道:“李白垚,你这是要翻天呐!”



李白垚正色道:“听过百姓里流传的民谣吗?一亩官田七斗收,先将六斗送皇州,只留一斗完婚嫁,愁得人来好白头。西北战事看起来大胜而归,其实埋有巨大隐患,赋役不均,人口流移,再不推行新政,秋收后会有大批百姓饿死,年底将会涌出数股反民和流寇,到时再去填补窟窿,会大伤元气。”



“致理之遣,莫急于安民生,安民之要,惟在核吏治。”



“当务之急,已经分不出谁先谁后,安民与吏治,当齐头并进。”



黄雍皱眉道:“那你也不用自己捅自己刀子吧?新政若是推行下去,百姓会给你立像颂德,世家和宗室只想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李白垚苦笑道:“第一刀不捅自己,何以震慑天下。黄兄,大宁危在旦夕,再不剜肉补疮,将来会追悔莫及。”



黄雍脸色不善道:“若非你我相识四十余年,今夜我就入宫面圣,把你这身官袍给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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