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套理论,正是来指导二十四节气令,以及法术施展的。”



“自然天时顺逆、归正,都不可随意篡改。”



“否则就算当年看不出来差别,但几年之后,就会累积出大祸。”



“各地明明有那么多强大的司农官,为何还是会出现天灾?这就是因为每年累积下来的细微的差别导致。”



“我的家乡谷城,临县有一个司农官,在短短十五年间里,改了三百多次四时。”



“夏秋两季的节气,更是被他反复改了一千多次。”



“但还是没能将大周天的天时调整到位,使得洪灾泛滥,冰雪横行,是以酿成了大祸。”



林月佳好奇道:“赵博士,此等庸吏,最后如何处理的?”



赵兴想起陈时节的做法,道:“他被我一个朋友,丢进了冰冷的河中淹了七天,最后因渎职罪,被削去了官职,关押十五年。”



林月佳顿时又转过头来对着吴纯道:“听到没?这就是只修天时法,不知天时理的下场。”



吴纯心中大恨,恨不得上去把这小妞的嘴给缝起来。



赵兴察觉到这细微的动静,不由得一笑:



“好了,我们继续说。”



“既然你们已经知晓这套理论是用来干什么的,也知道为何要划分大周天。”



“我们继续讲下一步。”



“在此之前,我还得明确一个概念,即,六气再分两种。”



“一为主气,二为客气。”



“主气用以叙常,客气用以测变。”



“其变,指的是气候、物候之变。”



“若你们为一地县令,则知主气大周天就够用了,但若想主政一郡,一府,就得拥有应对剧烈候变的能力。”



涉及候变,就连林月佳和刘辉都有些迷糊了。



候变法为高级法,有关候变的理论,当然也属于‘高级理论’。



在场最高的品级,都只有七品的实力,也就是林月佳和刘辉。



还远远不到研究候变法理的时候。



但赵兴不管这些。



因为他的目的不是让这两学生听懂。



他的目的,是让那些高手听懂。



刘辉和其他人,必然会将他今日的《三阴三阳大周天论》记下,并且告知背后的老师。



其次,则是为了自己的修行。



“六主气:谓朝旦之气(朝霞)、日中之气(正阳)、日没之气(飞泉)、夜半之气(沆瀣)、天之气、地之气。”



“我把二十四节气分属六气六步之中,从每年大寒日开始,按木、火、土、金、水相生之序推行。”



“每一步分六十天又八十七刻半,当某一气主令时,便会显示出与之相关的五行特点。”



“反之,我们也可以用节气令,来顺逆、归正大周天之四季节气。”



勉强跟得上的林月佳,逐渐露出崇拜之色。



刘辉也听得入神,因为他发现赵兴似乎比他老师周成讲得还好。



“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呢?”刘辉甩了甩脑袋,“这是对老师的大不敬啊。”



但是理智告诉他,赵兴确实要强过他老师周成。



刘辉和林月佳,都是步入了‘实习期’,他们已经是经历过实践的司农官,而不是纯粹的学生。



越是听赵兴说下去,他们就越感觉受用匪浅。



尤其是赵兴讲到‘客气测候变’时,更是让林月佳和刘辉,解开了他们以往当官施法时遇见到的疑惑。



所有的司农官,都会碰到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那就是突然出现的候变现象。



比如今年春、夏、秋,都完全是符合经典上的描述,春天生机勃勃,夏季阳气入谷物,秋天大丰收。



可是到了冬天,却突然之间出现了极寒天气,冻死冻伤了大量的牲畜和民众。



导致物价飞涨,甚至影响了来年的播种。



这还是层次比较低的十年候变。



若是碰到百年候变,那一年的政绩全无,还得被百姓戳脊梁骨:



“怎么我们之前都好好的,你这个司农官一来,就各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灾呢?呸,庸吏!”



林月佳和刘辉也是有苦说不出。



如今赵兴教的,正是指导‘如何平复候变’。



而且他这还不是一揽子施法,不是说今年为了政绩,就以法术强压候变。



林月佳和刘辉正是恨死了这种搞法,因为上一任积累的隐性问题,导致他们接手的时候,逆天时都变得困难!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这一节课,就从天亮讲到了天黑,又从天黑讲到了天亮。



“要想解决历史弊端,可以运用客、主加临,将逐年超标或变弱的司天‘客气’加在主气的第三气上。”



“其余五气,以次相加,这就是客主加临。”



“只有先了解常态变化,才能解决特殊变化。”



“正所谓气相得则和,不相得则病。”



“当然,若是碰到千年候变,你们还是早跑为妙,千年级别的候变,已经不是你们的境界可以抗衡的了。”



“好了,今天就先讲到这里。”



赵兴看了一眼趴在桌案上睡觉的其余六人,“下课。”



吴纯擦了擦眼睛,抬头:“结束了吗?”



旁边的人茫然道:“我不造啊,我也刚起。”



“我好像听到了下课。”



“那就是下课了吧。”



“走走走,不来了,娘的,根本就听不懂嘛。”



林月佳却是快速小跑,走到了赵兴的前面:“先生、先生!请留步!”



赵兴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月佳连忙摇头道:“不不,我学识浅薄,当先回去多读几本书再来请教。”



“那你这是?”



“先生,请收我为徒!”林月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巴巴的瞧着赵兴:“我愿意为先生座下侍女,端茶做饭服侍先生。”



“呃…”



赵兴也没想到林月佳居然这么激动。



说起来这小妞确实有几分姿色。



不过赵老爷岂是为美色所动的人?



当即就摇头道:“我知晓玄天学宫内有传统的师道,但我却不会按这种传统来,便是要收徒,也时机未到。”



林月佳委屈巴巴的:“那我日后再来问先生。”



“起来吧。”赵兴挥手,笑着将她托起来,“若是想听,以后常来就是。”



“嗯!”林月佳乖乖点头,随后恭敬行礼:“那学生就告退了。”



不远处的刘辉看着这一幕,十分纠结。



他也有一种跪下求学的冲动。



但他到底是还记得自己是周成的弟子。



又见赵兴拒绝了林月佳,就又犹豫起来。



这么一犹豫,赵兴就不见了。



“唉…”



刘辉摇了摇头,怅然若失。



等他走出公室(大周的课堂称呼),门外两个师弟正在等着他。



“师兄,如何?”



“什么如何?”



“漏洞啊,有没有找到那叛道者的漏洞?或者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呢。”



“先…叛道者的理论太过强大,他这个治经博士到底不是走关系来的。”刘辉道,“我是找不出来,只能将它带回去讲给老师听了。”



“好,走走走,回去交差。”



赵兴回到镜湖小院,没有着急去李伯谦的院落学习,而是对刚才所教学进行了整理。



“三阴三阳六气大周天论,是一个相对准确的预测大周天天时运转的理论。”



“我所学的占侯法,也能补充进去,因为它主要是预测、解决、剧烈的候变现象,并且是在不扰乱大天时的基础下。”赵兴思索着。



不是说,所有的候变都是能够加以利用的。



在百年级,千年级的物候变化中,有上亿的生灵死去,才会诞生出一个幸运儿。



人们往往忽略了死去的数量。



另外,有些物候之变,完全是无法利用的。



那是灭绝一切生机的存在。



“这种灭绝一切的候变,是玄黄界的自我修复…”赵兴写下这一句话,随后又删掉。



因为这不符合天时派‘人定胜天’,取天道而代之的思想。



实际上他也不确定自己这种说法是否正确。



在天时之道上的研究,赵兴哪怕拥有前世的经验,也不敢说全知全能,知晓一切天地至理。



所以他没有把这句话加上去。



“就现在的内容,也够用了。”赵兴暗道,“候变法是天时派最重要的分类,其内部的派系,也以候变派最多。”



七种终极法,候变法占了其三!



可以说,赵兴只要能获得他们的认可,他想成为天时派领袖的计划,就稳了一半。



“现在放出一点点,开始预备这件事,就足够了。理论也需要实践证实,而这需要时间。”



“我本身连内练候变法都还不会,步子迈得太大,会扯到蛋。”



赵兴心中有了定计,便开始继续书写。



天湖苑,这里是治经博士周成的住所。



此时,他正和好友杨伯光、钟海明一起坐而论道。



三人都是治经博士,只不过各自治的道有不同的区别。



正谈得兴起时,却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老师,我们回来了。”



周成听到是刘辉的声音,顿时传音道:“进来。”



不一会,刘辉便来到了客厅拜见。



“如何啊。”周成问道,“可找到那赵兴把柄?”



他极为看不起赵兴,因为从始至终,赵兴都没有出来正面回应过。



一不和人进行大道争锋,也没有注经文章出世。



导致周成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赵兴,就是一个妥妥的关系户!



大周吏治败坏至此耶!我辈不站出来,何人站出来?!



若是连教学的地方都容许关系户,大周的未来还有希望嘛?



所以周成坚信,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杨伯光,钟海明,都是因为利益冲突,才一直想搞走赵兴。



而周成,他反赵兴,反得最狠,但却不是和赵兴有什么利益冲突,纯粹是一腔热血。



“老师,这是赵兴的讲课内容。”刘辉恭敬的递过来一份卷宗。



他花了三天时间,才将赵兴这两天讲课内容整理出来。



写得极为详细,甚至连课堂上的互动都写出来了,也包括吴纯那傻乎乎的问题…几乎可以说是一字不漏。



“我看看。”周成伸手一招,随意的翻阅两下。



“嗯?”周成顿时皱起了眉头。



“周兄,怎么了?”杨伯光问道,“可是错漏百出,终于露出了马脚啊?”



钟海明也道:“周兄,你倒是说句话啊,光皱眉头是几个意思?”



“别吵!”周成一挥手,顿时喝住了两人。



杨伯光和钟海明对视一眼,顿时有些发愣。



到底怎么了?



然而接下来,周成一言不发。



一炷香后,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让杨伯光和钟海明,更加的好奇。



“哗啦”



周成手掌颤抖,又将卷宗重新翻了好几遍。



直到最后,他猛然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刘辉:“你确认,这是赵兴讲课的内容?”



刘辉心头一颤:“是、是。”



“周兄!让我看看!”杨伯光见他如此失态,顿时起身,绕过桌案,来到周成旁边,一把抢过卷宗。



“嗯?三阴三阳六气大周天论?”



杨伯光也开始皱眉头。



因为赵兴这是在重新划分大天时,这是关于整个十九州之地的天时至理。



当他开始看时,心中也开始推演,开始从各种经典中,寻找论据,试图证明赵兴的错误。



但是他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一炷香后,杨伯光脸色大变。



“这、这…”



“你们两人怎么了?”钟海明再好的耐性,也被两人搞得云里雾里。



怎么一看一个不吱声?



“我来看看。”



钟海明也凑了过去。



“重定纪、周、大周天,以运季,六气,重划二十四节气…什么,这是一篇候变论?”



“不对,还不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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