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着他的身体,却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无法真正刺入他的身躯。



两刀一个,他绕着圈子冲了一圈,这十几个老军就已经全部倒了下去。



血腥气开始在林间扩散开来,安知鹿的刀尖垂向地面,刀身上黏稠的血珠缓缓滑落,落在坚硬的泥地上,如同一朵朵红色的小花绽放。



他的呼吸略微沉重起来,



"嗒、嗒、嗒。"



也不知是鲜血滴落的声音,还是轻微的脚步声,他的感知里出现了四股不同的真气波动,一名身穿绛紫色轻薄绸衣的年轻男子首先在道路的正前方出现。



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生得一副好皮相。面如冠玉,唇若涂朱,偏生眉间生着颗朱砂痣,倒像是被人用蘸血的笔尖点上去的。最奇的是他那双眼睛,左眼瞳仁泛着淡淡的金色,右眼却是一片混沌的灰白,仿佛两颗不同季节摘下的葡萄,硬生生嵌在一张脸上。



"好一个杀人不眨眼啊。"男子开口时,声音像是用砂纸磨过,与那张俊脸极不相称。他右手把玩着个青铜罗盘,左手却始终藏在袖中——袖口绣着圈细密的符文,随着他手指的颤动,那些符文竟像活物般扭曲起来。



安知鹿注意到他腰间悬着的玉佩有些特别。寻常贵人佩玉讲究温润通透,这块玉却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血丝。更怪的是,玉上雕的不是祥瑞,而是只正在啃噬自己尾巴的虺蛇。



树影婆娑。



安知鹿的青竹笠上跳动着细碎光斑,他没有回应这名男子的话语,只是突然摘下自己的这顶笠帽往后丢了出去。



青竹笠上绽放着真气的辉光,瞬间崩裂,一蓬银色的细针和碎裂的竹片一起炸开,在空中紊乱的飞舞。



碎竹纷扬的后方道上,一名老者穿着一件不合时令的灰布长袍,袖口和领口被汗渍浸得发亮,偏偏腰间却系着条素纱汗巾,他布袍微敞,被风一吹就透出里头紫巍巍的肚皮,活像只褪毛的老蟾蜍。



最扎眼的是他颈间挂着的银针囊,寻常医者用牛皮缝针包,他这囊竟是用未足月的羔羊胃袋硝制而成,半透明的囊身上还看得见未剥净的毛细血管。



在安知鹿警惕的回首时,这名微弓着身体的老者正从这个针囊里挑挑拣拣,抽出了三根针尾缀着红缨的手指粗细的长针。



他的老脸像是被烈日晒裂的泥胎,每道皱纹里都嵌着黑褐色的汗垢。



见着安知鹿转头过来,他咧嘴笑了笑,“这人倒是的确有些扎手。”



听他出声似是显得有些忌惮,而且他此时捏着那三根飞针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哪怕是要出手也是丢出这三根飞针,然而他说话之间,数只灰色的飞蛾却是悄然从他的左脚裤腿之中钻出,贴地飞起,朝着安知鹿飞了过来。



安知鹿猛然跺了跺脚,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在他脚下炸开。



他的身体往一侧掠出,与此同时,被气劲撞击的那些灰蛾纷纷爆开,腹腔之中一团团黑水溅射。



“有趣。”



北侧响起一名女子的声音。



那女子从一株柏树后方转出,她面上戴着的也是一个柏木制成的面具,细密的纹路扭曲着,在树影之下,让人看了就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身上穿着紧身的玄色劲装,袖口有金色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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