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常浩南的电话自后,彭觉先一行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火炬实验室,却发现对方甚至连经过图像渲染的示意图都准备好了。
其实在系统的帮助下,常浩南找到问题所在只花了不到一天时间,后面都是在进一步分析原因,还有准备这份非常直观的情况说明报告。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我之前就说了不会用遍历法……”
跟彭觉先握手之后,常浩南坐回到会议桌首位的电脑前面:
“而且运气也不错,在第二优先级的堆芯活性区数据里面就发现了异常。”
眼见已经进入正题,彭觉先也平复下心中的疑惑和震惊,正色问道:
“所以……还是我们算出来的受激中子产额有问题?”
“是。”常浩南点点头,“但问题不在我们。”
他将屏幕上的两组数据高亮出来然后并排显示:
“你们看这条温度-反应性系数曲线。”
说着用鼠标指针在上晃了晃:
“HFR提供的参数文件显示,在200-400℃区间,多普勒系数应该是平滑的-2.3pcm/℃……”
彭觉先身体前倾,还把眼镜微微抬起,以看得更加清晰。
在常浩南说到一半的地方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但实际数据在325℃处出现了明显的拐点?”他指向屏幕上那个突兀的凹陷,“这个二阶导数变化……像是燃料芯块出现了异常畸变?”
“准确来说,应该是温度反馈效应。”
常浩南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紧接着又补充了一段系统给出的详细解释:
“你们知道,在第一个缓发超临界状态末期时,随着堆芯温度逐渐上升,燃料多普勒温度反应性效应和热膨胀效应也会逐渐增大,从而向反应堆引入负反应性,自动调节功率的增长速度,工程师们一般用这段时间保证冷却系统完全介入,然后再进入第二个缓发超临界状态。”
作为核能专业的技术人员,这些知识对于彭觉先来说相当基础,但他还是耐心地听了下去,并点点头表示对方说的没错。
“但HFR给的数据严重低估了铝包铀燃料的温度反应性效应……计算结果显示,实际多普勒效应达到了惊人的-7.4pcm/℃,是报告值的3.2倍,于是反应堆引入的负反应性比之前的预估值高了一个数量级,导致堆体根本无法进入第二次缓发超临界状态,启动失败。”
常浩南一口气说完了后面的全部内容:
“当然,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只要重新在评估模型中引入一个额外的修正项即可。”
会议室陷入死寂。
好久之后,坐在彭觉先后面的黄知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这解释了为什么临界前会出现反应性悬崖……”
在场的另外几人并没有接话,很明显已经没有再关注技术层面的问题。
“但是……”彭觉先声音发颤,“HFR是世界顶级研究堆,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未必是他们犯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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