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刚、胡奇、向长松看向小师弟,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梁渠不是这最小的,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靠北墙的温石韵。



咔嚓。



牛骨碎裂。



温石韵正悄悄把牛骨头递给桌下乌龙,忽然被聚焦目光,立马丢出碎骨,抹一把嘴上油花,绷紧脸色:“四师伯!”



“小石头今年上书院了吧?”徐子帅问。



世子妃笑:“上了的。”



“得嘞,正好!师父、大师、越王,小石头说贺词,您们觉得如何?”



“善!”



“大好!”



“可!”



梁渠大手一挥:“听到没有,小石头,师伯让你来说贺词!”



“我?”



温石韵骤担重任,眉头迭起来,苦思冥想,憋上半天,眸光一亮。



“万象更新,日进有功!新岁启程,志在青云!”



“好!”



桌上顿响欢呼。



“好文采,我观小石头武有夭龙之姿!文有状元之才!”徐子帅手持玉杯,“来来来,举杯!举杯!”



众杯相碰。



“万象更新,日进有功!新岁启程,志在青云!”



“嘭!”



小矮桌上。



毛茸茸的爪子伸出一片,大河狸同獭獭开、疤脸碰杯,小江獭为争夺鱼肉,大打出爪。



小蜃龙卷住酒爵,感受舌尖上炸开的气泡,酡红着脸,打一个大大酒嗝。



“哈哈哈,呃,我为妖王,镇压一切敌!肥仔!给我捶捶背!小刺猬!算了,杀!啊!娥英姐!别抢我的酒杯!”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瀚台府。



同一年同一节同样的喜庆,唯一不同,瀚台府城中央,竖立起两个三丈讲经台。



一个讲经台是为讲经,启迪众生,两个讲经台,是为辩经,法义之争!



怀空静静拨动手中念珠,仰头看台许久,直至头顶星月光辉,独自离去,等候明日一早,大年初一的辩经法会。



“贝玛敦珠上师!那个小和尚走了!”



“哼,敢同师父辩经,中原来的小沙弥,自以为得个佛子称号,便目中无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师父,挫一挫他的锐气!”



“让他赌上性命!”



房间内,众人获知怀空离去,反应不一。



他们皆是追随桑杰即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的弟子,本以为来瀚台,不会有什么波澜,谁知竟会有中原人不知所谓地提出辩经!



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何等威望,反观对方,佛子,哈哈,佛陀亲来且认三分,佛子?这是一种侮辱!对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修为的侮辱!



“静!”



场内瞬静。



桑杰端坐蒲团中央,声音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力量。



“嗔怒,是遮蔽智慧的云雾,争胜之心,是修行路上的歧途。你们所言‘锐气’,是年少者的‘我执’与‘法执’纠缠。



用忿怒和诅咒去回应挑战,即将对手置于我等之上的表现,是对自身法流的极大不信任。”



众弟子羞愧低头。



桑杰闭上双目,宠辱不惊。



“准备吧,让法理清晰显现,胜过一切言语争锋。”



……



“大师,干他!”



清晨,梁渠拨开龙娥英的小臂和大腿,撩开青丝,埋头亲吻一口嘴角,打理干净床铺,抓上白玉冠,匆匆起床,让龙瑶、龙璃回家,喊张大娘来做些鳝丝面,自个来冰屋中寻老和尚。



老和尚单手作邀。



梁渠心领神会。



且让他问!



瞧瞧!



多么自信!多么大方!



什么是武圣气度,什么是罗汉气象?



辩经辩经,肯定是谁先提问谁占据上风,一个不慎便落入下风。莫瞧全程好似口舌之争,但辩经辩的是自身的道!唇枪舌剑,比之真刀真枪上马凶险,丝毫不让!



怀空,冲!



……



瀚台府。



寒风朔朔,人头攒动。



高台之下,内圈权贵,外圈百姓,黑压压一片,大街小巷挤满,何止十万人。



高台三丈,桑杰、怀空相对而坐。



高台之下,各有白家安排的“传声筒”。



世上不乏蛊惑人心的声波武技,故而一如科举后,专人誊抄,防止字迹和标记舞弊,传声之事,亦要由第三方来操办,偌大瀚台府,凭资历、凭实力,白家当仁不让!



顺带还能把怀空的官话,翻译成大家能听懂的雪山语。



“啪嗒!”



长香灼断棉绳,铜球落地。



阿威按演练好的“密码表”,张合口器,传递讯息,怀空结跏趺坐高台之上,双手合十一礼,其后切出单手作邀。



哗!



一片哗然!



狂妄!



无比狂妄!



白家族长,瀚台知府白明哲眉心一跳,这悬空寺来的怀空小师傅,如此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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