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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晖眼看痛失良机,无可奈何,只好派遣快马赶去报信,催促鲜于仲通尽快赶来,与他前后夹击。



可等鲜于仲通大军抵达,还要有条不紊地休整,打探敌情。



终于,万事俱备,鲜于仲通开始对段俭魏发动了攻势。



双方摆开阵势,战于洱海畔。



李晖处于洱海南边的山区之处,还没有被南诏的探马发现,那么,他只要等到段俭魏与鲜于仲通鏖战正酣之际,率部杀出,便可一战决定战局。



为了把握时机,他派出哨探攀上高山,瞭望战局,从清早开始,每隔一刻都要向他禀报。



一直焦急地等到午后,才终于看到了山间旗帜挥动。



“报将军,段俭魏调动侧翼骑兵了。”



李晖在沙盘上做了推演,知道南诏军的兵势有此布署就要露出破绽来。



他当即戴上头盔,翻身上马,骑马穿行于他的士卒之间,扬刀指向前方。



“大唐的将士们,战争开始了,随我杀出去!”



马蹄踩在山路上,一点点地加快速度。



转过一道山梁,洱海出现在了眼前,唐军欢呼着,开始俯冲,杀向了南诏军。



在远处的战场上,段俭魏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一部分兵马被他安排在西洱河,严阵以待,防止王忠嗣杀出龙尾关。其它能调动的兵力则都已被调去面对鲜于仲通的主力。



如此,他的中军就显得非常薄弱。



李晖就像一柄尖刀,捅向了段俭魏的心脏。



~~



崔光远、严武正站在高处观战。



看这势态,只要鲜于仲通能胜,那他就是对的,稳扎稳打击败了南诏野战的主力,奠定了此战胜利的关键。功劳比王忠嗣急袭龙尾关要大得多。



“鲜于仲通还是能打仗的啊。”崔光远感慨道。



严武道:“若非为了争功,他本有别的战法。”



天边扬起了尘烟。



崔光远道:“那是李晖的兵马吧?”



“是,时机把握得很好。”严武道,“一旦这支骑兵杀到,南诏军就要败了……不对。”



他忽然皱起眉,眼睛里泛起疑惑之色。



“一千人骑不该有这么大阵仗。”



“也许李晖不止一千骑?”



严武眯起眼,只见那尘烟似乎是有两股,方才是因为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像是只有一支兵马过来,但该是一支从南边杀向南诏军,另还有一支从西面来了。



南诏不可能有更多兵力。



那就是王节帅从龙尾关杀出来了?



忽然,严武感到天地间有隐隐的震动传来,他倏地转过身,往北面看去。



他看到就在洱海边,腾起了一阵更大的尘烟。



越来越多的骑兵从那尘烟中窜出来,直奔鲜于仲通大军的侧后方。



“那是什么?”



“吐蕃。”



严武口中吐出两个字,迅速反应过来,用力吹了口哨,直奔山下,冲向鲜于仲通的大旗所在。



吐蕃军来了。



中伏了。



鲜于仲通自以为设下埋伏,两面夹击,殊不知自己才是被两面夹击的那一个。



都以为阁罗凤要当缩头乌龟,坚守太和城,却没想到,阁罗凤的野心是就在这洱海畔,一次歼灭唐军主力。



~~



龙尾关。



今日段全葛正率军在北面猛攻关城,不给唐军支援鲜于仲通的机会。因此,龙尾关的厮杀也颇为激烈。



薛白随王忠嗣站在城楼上督战,箭矢不时也射到他脚边。



虽然如此,他们却也没忘了关注主力战场上的形势。



忽然。



“那是什么?”



诸将都看到了远处那驰骋而来的兵马。



王忠嗣默默看了一会,把千里镜递在薛白手上。



“倚祥叶乐到了。”



千里镜晃动了几下,锁定了一杆大纛。



那大纛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飘扬的马鬃,威风凛凛。



……



走在大纛下的是一匹巨大的骆驼,脖子上系着驼铃,叮当作响。



一个瘦小的老者正坐在骆驼上摇摇晃晃,他便是吐蕃大相倚祥叶乐。



前方的战场上千军万马厮杀得正激烈,倚祥叶乐却是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目光偶尔一抬,看向的是洱海对岸的龙尾关。



从这里看去,龙尾关只有一个很小的轮廓。



但很奇怪,倚祥叶乐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他遂拍了拍身下的骆驼,用沙哑的声音喃喃道:“最尊贵的公主,最卑贱的奴婢,都被俘虏在那了。”



~~



“你来指挥。”



忽然,一面令旗被交到了薛白手中。



他回过神来,却见王忠嗣正转身而走。



“节帅?”



“我得出战。”



薛白再次眺望了一眼战场,被那千军万马的情景所慑,已难以相信王忠嗣此时出战还能改变什么。



他正想劝两句,另一边城头上已响起了惊呼声。



“南诏军爬上来了!”



那是西面接着苍山的一道城墙,一队南诏士卒趁唐军不备,不知何时攀了上来。



“田神功!堵上去!”



仓促之下,薛白不会指挥,唯有让人去防守。



王忠嗣竟是头也不回,并不理会城头上的混乱,自去点齐他的亲兵,准备策马杀出城。



~~



“节帅!吐蕃人来了!”



鲜于仲通不需要别人告诉他。



他有想过吐蕃人会插手这场战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倚祥叶乐从浪穹过来,竟比他从姚州过来还要快,甚至还设了伏。



“阿兄。”鲜于叔明赶来,低声道:“军心大乱了,这仗打不赢了,阿兄伱先撤,我来断后。”



鲜于仲通没有说话,站在那发着呆。从看到吐蕃大军的那一刻到现在,他都没能做出反应来。



他一生戎马,心志自然是极强大的,但恰是一生戎马,他已知道今日要大败了,且是兵败如山倒。以云南地势之险恶,唐军中伤病者又众多,这一败,他几乎不可能在南诏、吐蕃兵马的追击之下率部撤离。



换言之,一切都完了。



“阿兄!”鲜于叔明双手摁在鲜于仲通肩上,用力晃了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振作一点。”



“我是罪人。”鲜于仲通喃喃了一句。



这句话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环顾着周围的士卒,见到了一张张或茫然、或慌乱、或悲愤的脸,思忖着该殊死一战,还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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