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士们爱他,病弱的女士们也不讨厌他,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我只喜欢一个人胜过他,那就是肖邦,但他更像是一位作曲家,而非一位演奏家。听肖邦,我完全忘记了他精湛的钢琴演奏,沉浸在甜蜜的深渊之中。他的音乐,在痛苦的甜蜜中,既深刻又温柔。肖邦是一位伟大的天才作曲家,他应该与莫扎特、贝多芬或罗西尼相提并论。



不过,我必须提醒读者们一个容易被遗忘的事实:这位如今在巴黎赢得不少喝彩的塔尔贝格,当年在伦敦爱乐协会里,还只是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替补钢琴手。



是的,当时只有黑斯廷斯缺席,塔尔贝格才会得到上场的机会。



巴黎人或许会觉得这只是偶然,但是在伦敦人眼中,这却是对实力最直白的排序。



谁能想到,昔日担任替补钢琴手时的小心谨慎,竟成了今日的长处?



而真正的主角黑斯廷斯,却早已宣布不再公开演奏,把舞台慷慨地让给了别人。



而当初,令黑斯廷斯让出舞台的对象,便是弗雷德里克·肖邦。



尽管如此,他的名字并未就此消失。



他的《钟》依旧在乐谱铺子里畅销,他的旋律依旧在学琴的孩子们指尖里摇曳。



当《钟》在沙龙里响起,整个房间都会骤然安静。



李斯特的琴声能让人尖叫,塔尔贝格的演奏能让人微笑,而黑斯廷斯的曲调,却能让所有人肃立,好似在见证某种不可抗拒的命运。



我已将塔尔贝格先生和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列为本季最杰出的钢琴演奏家。



前者因钢琴演奏获得礼遇,后者则因个人品性获得了最高的赞誉。



我如实地向读者们汇报,我已将黑斯廷斯推选为史上最伟大的钢琴演奏家之一,并将他与历史上最著名的钢琴演奏家们相提并论。



弗朗茨·李斯特与这位雷神相比,只不过是一个风之偶像。



黑斯廷斯能像捆绑白桦树枝一样捆绑风暴,并用它们来驯服大海,而李斯特做不到。



钢琴家的伟大并不仅仅在于他能敲出多少个音符,或者他能把一台可怜的乐器折磨得像是被车轮碾过的猎犬似的,真正的伟大,往往在于他的心灵修养。



黑斯廷斯从不在沙龙的门口摆出癫狂的姿态,也不会为了报纸上的一段廉价赞美而低声下气。他的谦逊并非虚伪的假面,而是发自内心的沉静。



他不愿让自己成为舞台的走马灯,而宁愿将艺术当作一种礼物,郑重地交付给世人。



在巴黎,多少音乐家为了几句赞词甘愿像古罗马角斗士般卖弄血肉,多少人为了登上舞台,不惜把朋友的名字贬低得一文不值。



而黑斯廷斯呢?



他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宣布不再公开演奏。他的退隐不是出于怯懦,而是出于节制。他愿意把掌声留给别人,把沉默留给自己。



塔尔贝格先生曾在一次私下的谈话里坦言:“如果不是当年在伦敦爱乐协会里替补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如果没有亲眼看见他退位让贤,我永远也不会理解什么是真正的风度。”



这话或许听起来有些过分恭维,但我愿意相信塔尔贝格的真诚。



因为黑斯廷斯不仅在音乐上是导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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