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就没有火气吗!这世上从来不缺有脾气的人,缺的是能解决问题的!卡利是个好样的,苏格兰场里就没有孬种,但是你得搞清楚,我们是警察,不是陆军部队,如果我们一碰到暴乱事件就随意开火,那你觉得设立苏格兰场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如果你依然在以一位警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的话,那就告诉我,《警察训令》的第六条是什么!”



亚瑟听到罗万的质问,不但没有生气,反倒一板一眼的应道:“只有在劝说、建议与警告无效时,警察方可动用必要的身体力量,以促使公众守法或恢复秩序。”



“那就退下吧,黑斯廷斯警官!”



但亚瑟并未起身,他只是坐得笔直,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那间曾无数次主持了警务会议的会议厅,坐满了一屋子战战兢兢等待汇报的高级警官的会议厅。



“抱歉,罗万。”亚瑟靠在椅背上,一手扶着扶手,一手夹着雪茄:“会领命退下的黑斯廷斯警官已经死在了1832年,正如去年下葬的卡利警官。”



罗万盯着他,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被雪茄的烟雾遮了一层,又仿佛被什么更深的东西压了下去。



他靠回椅背,没有再拍桌子,也没再咆哮。



罗万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像是承认,又像是累了:“你变了,亚瑟。”



“您又何尝不是呢?”亚瑟没有看罗万,他只是盯着雪茄上飘起的烟雾:“我原以为您会去给卡利讨个公道的,就像当初对我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罗万抿了抿嘴,似乎是不想多提,他拿起火柴盒,但是里面却一根火柴头都不剩了,他烦躁的将火柴盒捏成一团扔出了窗外:“当初拿破仑手底下的炮兵就应该瞄的准一点!要是我被一炮炸死在滑铁卢,也用不着来管这些屁事!”



亚瑟闻言低笑了一声:“您这一说倒是应了我在巴黎听到的一句笑话,巴黎的波拿巴派都说拿破仑那年在滑铁卢输了,是因为天气不好,如果那场雨要是再大点,您和我今天都不用在这屋里瞎费口舌了。”



罗万闷着头用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低声开口:“我也想给卡利讨个说法。查阅条例、传讯证人、组织调查、向上呈请、函请内务部公开声明……我一样没落下。我不是在邀功,下院特别调查委员会撤销凶手的无罪判决本来就是理所应当。但是,如果我没有做这些,哪怕是在下院调查结束之后,他们都不可能给卡利翻案。”



“我年轻那会儿,也和你一样。”罗万顿了一下:“见不得憋屈,听不得冷话。可后来我才明白,如果总指望天上掉下正义,那你一辈子也别想看到光亮。”



说到这里,罗万从桌上抽出一个抽屉,翻出一份折得极整齐的信件递过来,信封边角略卷,显然被翻看过不知道多少遍。



“这是卡利的遗孀写给我的。我问她有什么希望我做的。她没要赔偿,也没要勋章,只说了一句话:只要能让所有人知道卡利是个正直的人就够了。”



亚瑟没有翻开那封信,他和罗万虽然算不上朋友,但是他很清楚罗万是个老派的军人,他不可能拿这种事情骗他。



尤其是亚瑟前几天还去登门拜访过卡利的遗孀,给她们一家送去了一笔慰问金。



当然,那笔钱亚瑟并没有说是他自掏腰包的,而是声称是政府发放的。



亚瑟低声问道:“所以你就这样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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