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鲜花生长在一颗洁白的鹅卵石上,连一点根须、枝叶都没有,却生长得极为艳丽,就像是刚刚承受过雨露一样。
跟从拓跋无愁后背裂口生长出的紫玉巨树、本质上依靠前者融合的药力存活不同,这应该是一株真正抵达八境层次的灵植,且多半可以杀死寻常的八境,具备着不可思议的玄妙。
没有人知道天凉人是怎样获得、培育它的,但在七境层次的珍稀灵药都早已消亡灭绝、再不可见的当代,这朵花的价值根本无需多言。
……
几乎在同一时刻,数千里之外的白羊峡,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外围的崎岖山路上,数具穿着粗布短打的尸体横陈在地,面色惊恐,血迹在冰冷的石阶间蜿蜒,尚未完全凝固,染红了道旁的枯草。
薛忘虚盘膝坐于最高处道观里的蒲团上,闭目调息,气机渊渟岳峙。
骤然,他那双温和却深邃的眼眸猛地睁开,两道锐利如实质的目光刺破山岚。
“死……死人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变调的嘶喊,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猛地撕裂了山间的宁静。
“就在山门外!是……是那些新来的!”
“好多血……怎么会这样?!”
“刚才还好好的!”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的议论声迅速由远及近。
“是山下樵帮的刘老六他们……前些日子送过柴火的……”闻讯而来的白羊洞学生面色煞白,惊疑不定,声音接连发颤:“还有王二麻子……都……都倒在那里了!”
“混帐!杀人嫁祸?当我老死了么?!师兄,门中弟子,由你约束,不得擅离山门,不得妄议!一切,待我回来再议!”
薛忘虚白眉一拧,面罩寒霜,对着后方另一个蒲团上、同样怒气冲冲的杜青角言道,声音还在小道观里回荡,然而他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消失在杜青角的面前,消失在压在这间道观上的白云间。
七境宗师磅礴的真元鼓荡,托着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掠过下方葱郁的林海。
转眼间,便已横跨十数里距离,落在了一支正沿着蜿蜒山道向上推进、即将抵达峡口事发之地的期门军前锋阵列之前!
黑压压一片披坚执锐的秦军甲士,约摸六七百人,如同铁壁般矗立,长戟如林,寒光映着惨淡的日头,散发着铁血肃杀之气。
一面“梁”字大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的,是名眼眸沧桑的将领,头发灰白,皱纹深刻,下巴上星星点点的胡须也染了白霜,年纪甚大,可莹润的肤色却自然表明了其修行者的身份,正是梁联座下的副将之一,久经边塞沙场的周剑林。
他原本骑在玄色鳞马上,手持望远术器,遥遥打量着白羊峡的动静,等待发难的时机,却没料到一道白色身影,如同自九天垂落的孤峰,稳稳悬停在军阵正前方数丈高的半空中!
须发皆白,衣袂飞扬,极有仙风道骨的姿态。
“薛洞主?!”
六境中品的修为,让周剑林比普通士卒更能感受到眼前这位老者的恐怖力量,明晓对方此行不善,他强自镇定,手按腰间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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