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抱月斋用过晚膳,两人便回了宫,一路上秦婈仿佛丢了魂,话也不答,路也不看,若不是萧聿一直拉着她没放手,说不准她也要平地摔个跟头。



萧聿看着她凝重的神色,道:“你怎么了?”



秦婈回神,“没事、没事。”



她只想着等明日见了太医再说。



归来已是亥时,萧韫早就睡下了,萧聿去暖阁看他,在他床头默不作声地放了一把他亲手做的弓。



回到内殿,萧聿和秦婈一同盥洗,上榻。



秦婈钻到被褥里,背对他,一声不吭地闭上了眼睛。



萧聿偏头去看她的后脑勺道:“你到底怎么了?”



秦婈淡淡道:“真没事,陛下早点歇息,明日再说。”



萧聿把手放到了她的背脊上,用指腹反复摩挲着她不断开合的蝴蝶骨。一下又一下,也没见她回头。



不得不说,这没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皇帝,哄起人来,丝毫不见处理政务时的运筹帷幄。



萧聿忽然支起半身,将人揽入怀中。



男人眉宇微蹙,长睫低垂。



一双宽大的手,今日格外安分地没摸别的地方。



唯有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秦婈的颈间、唇上。



男人和女人终归不同,还不到须臾的功夫,秦婈就清楚地感觉到了一抹危险的滚烫,她连忙去推他。



萧聿抬了抬身子,轻声道:“阿菱,我没想……”



他话还没说完,秦婈忽然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恶心,“陛下,我……”



萧聿用手臂撑着床,与她四目相对,哑声道:“怎么了?”



秦婈忍不住轻呕一声,抬起手,虚虚地掩住了嘴,“我可能有了。”



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自然不会像怀萧韫时那般懵懂,上月月信未至,她便隐隐察觉出不对劲,直到方才那股厌食的滋味如约而至,便猜到,**不离十就是有了。



可男人在这种事上的反应总是慢半拍,他蹙眉又道:“有什么?”



秦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可能遇喜了。”



遇喜。



皇帝瞳孔微慌,半躬着的手臂忽然覆了一层战栗。



明明都已是第二个孩子了,他仍是再一次,魂飞天外。



下腹那股灼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萎了下去——



他喉结滑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道:“……真的?”



秦婈道:“我还没诊过脉,但……我上个月的月信没来……”



萧聿起身道:“我去叫人唤太医,等我。”



盛公公年纪大了,入了冬难免犯困,本来都开始打瞌睡了,一听这么晚找宁太医来诊脉,眼睛登时就亮了。



宁院正正仰头望月,准备吟诗一首,就见盛公公横在太医院门前。



盛公公道:“劳烦宁大人走一趟。”



宁院正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往药匣子里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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