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叫了一辆黄包车,准备要去老城厢。
陶咏华满心疑虑,时不时看表妹一眼,但苏茵却靠在车上,一直都没说话,她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一些。
黄包车停在一条弄堂外,这里是陶咏华从没踏足过的地方,街边有妇人在刷痰盂,隔几步就是一家人摆着桌子在吃早饭。
她拉着苏茵走进来,这里家家户户全都打量这对姐妹。
姐姐穿着洋装,妹妹穿绸缎,看上去就是有钱人家。
这条弄堂里收生的,堕胎的,请神的,看暗病的样样都有,不知哪一家,今天又要宰只肥羊。
“到了。”茵茵脸色发白,望着一扇窄门,她松开陶咏华的手,“我先进去跟孙仙娘说一声。”
陶咏华有些不安,她觉得不对劲,可也只以为是这里的环境让她不安:“好,你快点出来。”
苏茵点点头,她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
窄小的一间屋子,窗前蒙了一块红布,白天这屋里也处处红光,茵茵轻声开口:“孙仙娘,我来了。”
屋子里走出来个满脸皱纹的干瘦老太,她裹着一双小脚,看见茵茵就笑:“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了?”
苏茵一双泪眼,咬住嘴唇说不出话。
孙仙娘心中了然,这种事,不是亲密的人一时也请不来:“别害怕,说不定瞧不上她。”
瞧不上她,那就得自己去。
孙仙娘笑了,在圆桌前摆坛,一面铜镜,一个香炉,两盘新鲜供果,三只瓷杯。杯里盛着茶、米、酒。
最后她拿出一盘白米来:“行了,叫人进来吧。”
陶咏华等在门外面,窗户被布蒙着,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又不敢高呼茵茵的名字,就这么踮脚想从门缝里看一眼。
倏地头顶一盆水浇下来,陶咏华闪避不及,头发上衣虽没湿,但裙子全湿了,她“哎呀”一声。
头顶窗前探个女人,看陶咏华一身洋装,是有钱人打扮,怕她要赔偿,立刻吊起眉毛:“叫什么叫,什么地方不好站你站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说话!”陶咏华气坏了,水浇到她了,竟然连声道歉也没有。
女人理也不理她,翻个白眼,“啪”一声关上了窗门。
陶咏华气得满面通红,可她从没跟人吵过架,只好自认倒霉,弯腰用手挤干裙子上的水。
苏茵打开门,就见表姐满身狼狈:“怎么了?”
“没事,赶紧开坛吧。”这个表妹,看着纤细柔弱,其实骨子里很倔,开了坛给了钱,再去找霍先生帮忙,就当是花钱消灾了。
两人进屋之后,苏茵把门给关上了。
孙仙娘坐着开坛,面前摆了两把椅子,苏茵拉陶咏华入座。
孙仙娘看了眼陶咏华,知道苏茵为什么要选她了,她长得很明丽,比苏茵要漂亮,看来这事能成。
“等一会,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孙仙娘与苏茵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她拿红布罩住眼睛,点起蜡烛线香,她嘴里唱了段又像歌谣,又像咒文的曲子,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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