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愫/文



白准轻轻捏着鼻尖, 眉头一皱侧过脸去,霍震烨只好先把那个纸扎丫环摆到天井。



他把这丫头立在天井里时,突然想到那人既然能用这丫环的眼睛偷看, 那现在这一只眼也还是能用的。



霍震烨一边假装摆正纸人, 一边伸出手指“扑”一声,把纸人的另一只眼睛也给戳“瞎”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感觉全屋子的纸人都抖了一下。



满屋纸人肃然,一时纸竹无声,风吹过檐下阿秀用小汽水瓶子穿的玻璃风铃, “叮叮咚咚”一阵乱响。



“我把那店扫荡了,纸扎都烧了。”



白准轮椅滚到厨房,打开冰箱, 拿了一瓶桔子口味的。



霍震烨跟在他身后:“那人谁啊?”一边问一边接过汽水瓶子,用牙咬开瓶盖, 再递回白准手里。



白准嘬了一口, 沁凉爽快,他眯着眼打了个嗝:“是我师兄。”



……



“你还有师兄?”他还以为白准这古怪脾气,是不会有同门的。



“我入门晚, 师父收下我时,他已经能独当一面,我拜师几年之后, 他就自己出去闯荡了。”



“那怎么是你当门主?”



白准眼睛一眯:“我比他强。”



霍震烨摸摸鼻子, 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他回来过一次, ”白准像是想什么, 嘴角微带一点笑意,“我师兄以前对我是很好的。”



他那时才刚入七门,什么也不懂,但一入门师父就替他开了眼,已经能看得见那些东西了。



七门司调和阴阳,抚慰亡魂。师父又是个什么都爱管的烂好人,什么鬼求上门,他都要超度,一到夜里就不得安宁,窗户上飘着吊死鬼,水缸里浮着淹死鬼。



“那时候我们还住乡下,四面都是农田,别家院子有门坎,我们的没有,怕他们跳进来不方便。”



乡下人家若是夜里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千万不能开,说不准是鬼想门坎。



霍震烨本想问问什么“他们”,回过神来吁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最烦的是什么鬼?”



霍震烨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知道:“你说。”



“最烦的是痨病鬼,咳嗽个不停,偏偏一咳嗽就吹冷风。”白准最怕冷,到哪儿都要抱着小火炉捂手。



分明是厌恶的口吻,可又带些笑意,霍震烨想他应该是很喜欢那段时光的。



“是他带我入的门。”师兄十七八岁,夜里陪他一起睡,偶尔还给他去集上买糖人。



“那后来呢?”霍震烨干巴巴的问。



“他出门大半年,本来是历练,可很久才回来,还跟师父大吵一架,自己跑出去了。”



“为什么?”



白准摇头:“不知道,师父到死,也没告诉我。”他继承了七门,还以为师兄怎么也会回来给师父上柱香的,可他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柳二说要给韩三烧柱香磕个头,白准愿意替他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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